驟然的窒息感令殷正雅麵色漲紅,他下意識抓住桎梏住自己的手臂,指甲不受控製地嵌入肉中然後劃開,留下幾道曖昧的血痕,微張的唇瓣蒼白,眉峰緊皺神情痛苦,可內心卻在隱隱雀躍,終於,要解脫了嗎?真好。
虧得盛怒之中的殷淺寧還有餘神觀察他的神情,見他痛苦的模樣內心驟然一緊,心神晃動。
——寧..寧…
這是殷正雅自出生後四年後的第一次開口,誰也沒料到,他既不是叫了爸爸,也不是叫了媽媽,而是殷家大少爺殷淺寧的小名。
那是的殷淺寧不過也是五歲的孩子,卻因為母親的事一直懷恨心底,小小年紀頗有城府,暗地裏不知對自己這同父異母的弟弟使了多少絆子,也沒少折磨過他,他以為,他會怕自己,卻沒想到,第一次開口,卻是叫了自己名字。
當時的他就那樣愣住,錯愕地看著那小肉團跌跌撞撞朝自己走過來,終於還是跌倒在自己麵前,卻也不哭不鬧,隻眼睛晶亮亮地盯著自己,好像在篤定自己會去扶他一樣。
確實,自己也扶起了他,還出乎自己意料的緊緊抱住了他,卻沒料到他突然親了自己的臉頰還咯咯笑著,一副不懂人情世故的純真模樣。
也許,在一刻,在那一刻,自己真的是沒有怨恨過這個小生命的,徹徹底底的沒有。
心緒煩亂,殷淺寧一把將人摔回枕頭上,不再看他。
突然得到氧氣,殷正雅猛烈咳嗽,難受得很,還沒等他恢複過來,又聽得殷淺寧冷聲開口:“別在做尋死的戲碼了,再讓我發現一次,我就把那些床照送到你母親手上,就說是你勾引我。”
“你!”殷正雅氣得臉色青紫,身子哆嗦。母親身子不好,哪裏受得了這樣得刺激!
這人,簡直無恥得可以!
“恩,這表情很不錯,我最喜歡看你生氣的模樣了,再來一個給我好好瞧瞧,看看是不是跟在床上一樣誘人。”單手挑起他的下巴,殷淺寧頂著秀氣的麵容卻吐出輕挑的話語。
不要臉!
殷正雅憤恨地別過臉懶地看他,下一刻卻聽見他俯身在自己耳邊宛如情人般親昵的耳語:“啊雅,遊戲還沒結束,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們母子生不如死的。”
全身的雞皮疙瘩幾乎在一瞬間驚起,臉頰貼上兩片溫潤,隨即轉移陣地移到唇瓣上輕輕撕咬,
意亂情迷間,他眼底卻一片清明,左手探到腿部壓住的地方摸索出一把水果刀,瞬時淩厲地朝殷淺寧沒有防備的背部刺去!
卻,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樣,還是在半道停了下來。
宛如走馬燈一般,幼時的記憶接踵浮現,還有,自己那隱在歲月長河中最見不得光的禁忌之密。
恨與…愛。兩個完全相對立的,卻是永遠伴隨著一段感情存在,是一種無法道明的東西。
這是個永遠無法打破的魔咒啊。
絕望的沉溺在這片不純的深海,隻能是他的最終歸屬。
將刀收回,殷正雅閉上眼,拚命麻痹所有感官。
不聽,不看,不想。
就當眼前一切不是水月鏡花,而是真實。
他愛著他,他也將自己深愛。
如此自欺欺人。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