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店鋪巷子的時候,小不點正在門前探頭探腦。
“小不點,你幹嘛呢?”我有些奇怪地問道。
“呀,師兄你可算回來了。有人找你!”小不點看到我後,立刻跑到跟前,眉開眼笑地說道。
我知道這小子的笑容,完全是因為我手中的幾串糖葫蘆。
“誰找我?”
“不認識。”小不點搶過糖葫蘆,便大咬了一口,一臉滿足的模樣。
“是來買東西的?”
“不是。”小不點搖著頭。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我認識的熟人,到現在為止就那麼幾個,小不點還都見過。這到底是誰呢?
一進門,我便恍然大悟。原來是他!
雖然人是背對著我站立的,還沒看到麵容,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熟悉的背影。
聽到了我的腳步聲,他轉過的身,頭發雖然還是那麼長,卻沒有再遮住麵容。我盡管我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張臉,但這一次,卻感覺到了有些不同。
怎麼形容呢?就是覺得多了幾分生氣兒。
“我說老哥,你咋找到這兒來了。”我對著他笑了笑,揚了揚手裏的酒和吃的,“是不是問到了酒香,有些饞了。”
他的喉結明顯的動了動,那雙漆黑的眼珠竟然明亮了幾分。
“小不點,去準備碗筷,我要陪老哥喝幾杯。”我看了眼有些發呆的小不點,便拍了下這小子的腦袋,笑道。
聽到我的話後,這男人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說道:“你不嫌棄我是個乞丐?”
“哪兒的話?”我將酒菜往院子裏的石桌上一放,拉著他坐了下來。“你我都是落過難的人,誰也不比誰高貴。這人呐,誰還能沒有個落魄的時候。”
“謝謝!”他嘴裏蹦出這兩字兒後,就不在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我。
我也在細細地打量著他,原本我以為他恐怕有四十來歲,但現在一瞧,卻感覺隻有三十出頭的樣子。可能是他今天難得的洗了臉,所以才還原了幾分真實的麵容吧。
不過還別說,這張臉生的並不難看,頗有點記憶裏那位犀利哥的感覺。而且他這發型和氣勢,感覺上,還要更犀利幾分。
小不點隻擺上了兩副碗筷,自個兒卻並不坐下來吃飯,不知道溜哪兒去了。
“這臭小子不吃飯,要成仙啊!”我尷尬地笑罵了一句。
我估計這小家夥是嫌棄身旁這位的氣味,所以連晚飯都不吃了。不過畢竟是個小孩子,也就由得他去了,反正身旁這位也不會在意這些細節。
我給他滿上了一碗酒,卻見他遲遲不動碗筷,明明咽了好幾下口水了,但隻是盯著酒水發呆。我也不催促,慢慢的品嚐了一口自己碗裏的酒水。
今個兒買的這酒,可是上好的烈酒。我這人喝不慣淡酒,男人嘛,就應該喝烈酒,騎烈馬。
這酒水清澈,碗中星星點點,竟倒影出天上的星辰。
我看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便取來了燭火,好在是冬天,沒有啥飛蛾蚊蟲的來煩擾。
燭火雖然不夠明亮,但籠罩一張石桌還是足夠了。
這時,我再看了一眼他麵前,卻見那碗已經空了。
“哥哥好酒量,我給你滿上。”我可說的是實話,這是烈酒,可跟一般的黃酒不是一回事兒。敢這麼喝這酒的,絕對有兩把刷子。
別看有的人動不動就給自己灌上一壇子,還牛逼哄哄的喊著再來。換了這酒試試,早給他灌死七八回了。
“你就不問問我的來意?”酒再次滿上,他卻沒有再動。聲音比起之前,有了些沙啞,怕是喝的急了些,辣著了嗓子。
“來,吃菜。夜色長著呢,咱們邊吃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