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叫沈濤,如果不是家裏的變故,現在和胖子一樣,也應該是讀初三的年紀了。胖子叫劉小海,外號叫胖小海,簡稱胖子,為什麼不叫胖大海,嗬嗬,他爸叫胖大海,沈濤記得他父親在世的時候,老是說胖大海他老婆,胖子母親的一些事。沈濤現在也搞不清楚什麼時候和小海走地這麼近的,每次星期六晚上,胖子就非要過來在他這麼破爛的小房子擠著睡,星期天是不要上學的,平時胖子也隔山差五過來,約著一起釣魚,打打遊戲機之類的。
天剛亮,胖子是被沈濤用暴力叫醒的,有時候沈濤也覺得奇怪,胖子打鼾為什麼都不累,而且一直是持續轟炸,所以有胖子在的星期六,沈濤都睡不好,不過倒也習慣了。胖子起來的時候,還是在嘟囔著:“濤子你下次叫我醒的時候,能不能換點溫柔點的方式,一個星期六也不容易!”濤子也不多話,抿著嘴角,指指窗外的江:““釣魚去!”胖子搖搖頭:“算了,你的撈屍錢不要拉,我爸昨天在我來的時候都特地交代了,今天他早點收攤,早點去!”
沈濤沉思了會:“這樣啊,真謝謝胖叔了,他一個人也夠忙的,還要讓他早點收攤!”胖子嘿嘿地笑起來:“這你不知道吧,我老爸長地雖然像鎮關西,不過心可像魯智深!”
沈濤叫胖子把牙膏擠出來,那牙膏隻剩牙膏皮了,如果用老虎鉗或許還能夾一點牙膏出來,一般沈濤都是要老虎鉗的,不過今天胖子在,用他的手就可以了。胖子憋紅著臉,用那兩隻肥手使勁地擠著牙膏,邊說道:“濤子,上禮拜六來的時候,這牙膏就要使勁了,你這禮拜還用,真有你的!”
胖子是不洗臉刷牙的,等著沈濤,他可用不起那麼金貴的牙膏,兩個少年就這樣,一路小跑,一路說笑,沒過多久,就來到了胖叔的的肉攤前。胖叔看到他們來了,咧嘴一笑:“還挺早的,等著啊,我這就收拾一下!”胖叔一米八的大個子,和胖子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簡直是一模一樣,圓的臉,肥的手,肥的腳,甚至表情神態都是絕佳父子組合。胖叔的這個肉攤是城裏唯一指定的屠宰中心和豬肉市場,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胖叔也是這裏的老麵孔了,賣豬肉賣了近二十年,至從老婆早在十年前跟別人跑了之後,他也再沒找過,甚至一點緋聞都沒有,這也是沈濤暗暗敬佩的都說寡婦嫁屠夫,胖叔雖然胖,但是人心好,也算是有點小錢的主,多少媒婆都幫他介紹,他就說為了胖子,還是不動心,聽胖子說,其實他想地開,看自己父親辛苦,也想叫他找一個,可他都笑笑不說。
“濤子,你那條子帶了吧,具體地址知道不?”
“叔,具體地址不知道,就說在城北,條子帶著呢!”沈濤不是沒想過,隻是昨天那狀況,實在讓他再追問具體地址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城北也不大。
“城北也不大,不過那邊有條郭頭街,地痞流氓一籮筐,亂地很,要是對方不認賬,胖叔幫你做主!”邊說邊眼睛圓溜溜一瞪,一副很凶的樣子,但在沈濤看來,仍然是那麼和藹可親的胖叔。
胖子這個時候已經在叫餓了,催促著快點,三個人一起吃完早飯,胖子還要說回家刷牙洗臉,胖叔說晚上洗也一樣,趕緊幫沈濤要那頭豬要緊,胖叔的嘉陵摩托車果然很快,不到二十分鍾,就到了城北!
胖叔賣豬肉二十年,也算人緣好,來到城北,也很多人和他打招呼,都沒什麼打聽,就已經知道了,昨天淹死小孩的家,就是在郭頭街的街心處。胖叔把摩托停在街口,三人一起往郭頭街心處走去。郭頭街不長不短,也就一裏左右,在這個城裏有點名氣,10個地痞流氓不良青年,九個就來自郭頭街。街的兩邊可以看到到處麻將室,台球廳,很多青年三三兩兩地在一起抽煙說笑。很多小青年看到胖叔,有的還會打招呼,叫著胖哥,讓沈濤覺得胖叔的形象一下子很複雜起來,胖子看出沈濤的心思,瞧瞧和沈濤說:“濤子,你不知道,我爸殺豬以前可差點沒殺人呢,厲害的很!”來到了街心處,問清了昨天那對中年夫婦的住處,是一個一層的小院子,院子的門虛掩著,胖叔在門口叫喊了幾句,可沒人應,於是胖叔帶著兩個少年,把門推開,隻見那院子裏有兩個房門,院子裏還有一棵不大的柳樹,樹下是一個白布裹著一個屍體,為什麼是屍體,因為那白布隻裹住了身子,那腳卻還露在外麵,一下子變地安靜起來,幾隻嗡嗡的蒼蠅停在那裸露在外的腳上,也不知道哪裏刮來一針風,把那柳枝刮得嘩嘩的響。胖子先說話了:“爸,我看沒人,咱就在外麵等等吧,這裏麵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