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過得不好,許頌以為自己會開心,甚至會質問她當年為何拋棄丈夫和一雙女兒,可到了嘴邊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定神沉默了會兒,她說:“我們去樓下談。”
說完不在看沉默的母親,以及滿臉錯愕的徐曉峰。
許頌帶著母親去了小區分解的早餐店,朝霧朦朧的清晨,北方明顯比南方蕭瑟,賣餛飩的老板娘看到劉芸,熱切的打招呼。
“劉嫂子,今兒怎麼舍得來吃餛飩了?”話剛說完,看到許頌,隨即笑道:“這姑娘是誰呀,長得長麼水靈,不像是我們江州的?”
劉芸愣了愣,看了許頌一眼,隨即說:“她……遠方來的一個親戚。”
老板笑了兩聲,沒再問為什麼。
不一會兒兩碗熱騰騰的混沌上桌,許頌要的是芥菜肉的,雖然年代久遠,她依稀記得父親最喜歡吃芥菜餡兒的餛飩,有次喝醉後,許頌買了一份回來,父親酒後吐真言,原來他愛吃芥菜餡餛飩,是因為母親喜歡吃。
劉芸吃了一碗餛飩,身上熱乎了很多,頓了頓,怯懦的問:“你……過得好嗎?還有小歌,她的病……”
“她還活著,沒死。”說完,許頌沒有看母親的臉,強迫自己低下頭喝湯。
一夜粒米未進,許頌一點也不餓,饒是如此依然強迫自己吃了碗餛飩,飯後,許頌起身去結賬,劉芸跟著走上前,對老板說:“再給我打包兩碗蝦仁餛飩。”
老板笑著說:“給你們家那兩位打包的嗎?上次他們還嫌我餡裏蝦仁少呢。”
劉芸趕忙道橋:“不好意思,兩個孩子被我慣壞了。”
老板擺手笑了笑,轉身去煮餛飩,許頌沒說什麼走到一旁跟老板娘結賬。
找零錢的時候,老板娘好奇的問:“丫頭,你和她什麼關係?”
許頌說:“親戚。”
老板娘打量了許頌,又看了看劉芸,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沒再問下去,許頌不是沒有看到她意味深長的目光,也懶得去解釋什麼。
兩人走到小區門口,劉芸忽然說:“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許頌沉默了會兒,開口問:“我知道你的病了,現在怎麼樣了?”
劉芸當即詫異的看著許頌,隨即低下頭,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秒,會再次流淚,小區裏都是老街坊,要是被人看到回頭傳到那些債主耳朵裏,怕是又要找女兒麻煩了。
這麼多年她未曾給女兒做過什麼,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愛徐曉雯和徐曉峰,同樣也愛許頌和許歌,隻是她不能和許頌走得太近,免得被纏著要債,不可以再拖累許頌了。
“沒事,老毛病,一直吃著藥,你別擔心了。”
說完劉芸向四周張望了一圈,繼續道:“你走了就別再來了,是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父親,當年犯的錯現在已經受到了懲罰,你以後不要來了,免得讓人看見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