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到了嗎?”我問道。
“沒有。”她回答的很快,很平靜。接著她又說到“蘇公子從此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那個小鎮上過了,而本來想要安安靜靜等待的女子,因為我的到來而喜悅、而恐慌。一個還未出嫁的女子就懷了身孕,這可是一個不貞、不嫻、不德之女子,名譽、名聲全部都毀了。但是最後她還是生下了我,原因是什麼?——因為愛”她諷刺的笑出了聲,那是她的娘,那是她的爹。
“多麼的可笑?因為她偉大的愛,將我生了下來,孤獨的長大,別人看她的眼神,甚至都有人當著她的麵,說她不檢點、說我是她和野男人生下來的孩子,她一個人慢慢的熬……慢慢的等……”她說得很慢,誰又能想到這種熬這種等到底堅持了幾年呢。
“而他呢?”我問的這個他,是蘇公公。那個不負責的情人,那個流浪的丈夫,那個從未有過一麵之緣的父親。
“我十四歲時,他就已經做了公公。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就接我回去,而……那個等了他十四年的女子,就被他下令——殺了。這就是我娘,她多麼的傻啊,在原地等了他十四年,這十四年是有多麼的難過也隻有我和她自己知道。”她平靜的說出自己的故事,也許真的是這些事情壓在了心頭太久太久,久到了她可以用平靜的語速來訴說自己的故事她娘的最後結局,久到了她可以嘲笑她的娘、諷刺她的爹。
原來蘇貴妃是蘇公公的親生女兒。
“他對你好嗎?”我想知道蘇公公對貴妃好不好,貴妃受了那麼多的苦,我很想知道那個時候蘇公公對她好不好,這後來的幾年裏,老天到底是怎樣對待她的,給了她一個怎樣的命運。
“好?如果他殺掉我娘是對我好的話,如果他將我送到一個虎穴是對我好的話,那麼就算他對我好吧。”她思考了一會兒,用這種反義的話語來說明她的命運。
我不再說話,因為此刻她的悲傷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驅散的,就好像貴妃她自己說得: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都會驚醒。那麼驚醒以後就是被這種濃重的悲傷層層籠罩,圈圈禁錮。
過了很久很久,她突然抬頭無助的問我:“你說,我是不是太貪心了?想要得到的東西太多了。”
我一愣,沒有懂她的意思。她接著又說,“從前還是一個婢女的時候我想要隻是留在他的身邊就好,好好的照顧他看著他就好。留在他身邊後我又害怕他對我的這種寵愛有一天會突然消失所以我又想要他對我的寵愛永遠不變即使是用某種東西聯係著我也願意。現如今,當上了貴妃,,也可以保證他永遠都不會負我,我竟然又想著能在他心中留有一點我的位置……我怎麼這麼的貪心啊,”
一個能處在這樣一個無法替代,無法超越的位置,誰又能真正的穩住那顆欲望的心。隻是皇上都在不斷的滿足著貴妃想要的,無數次將貴妃以為不可能的事情輕而易舉的實現在她眼前。這樣的貪心是怪貴妃的不自知還是怪皇上的過多寵溺……
這個寧靜的早晨,風中都帶著濃濃的敵意。
“你們這些狗奴才,居然敢擋本妃的路,是不是不想活了!知不知道本妃是誰?”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放肆而囂張的話語盤繞在未央宮寧靜的上空。
“不是……沒有貴妃的傳話,您是不能進去的,這……是規矩。”那宮女也知道說出規矩兩個字一定會刺激到這個人,但是沒有辦法,這就是她口中的規矩,她必須要說,即使會被拿來撒氣。
“規矩!你們未央宮的規律還挺多的嘛,但是你知不知道本妃是誰。本妃可是皇上出征前最寵愛的妃子,那時候你們蘇貴妃可是連一點邊兒都沒有沾著呢。”她越來越囂張,好像就是存心刺激裏麵的人,這最後一句也確實說得過分了,已經超越了一個妃子的範圍。
那宮女氣短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你,你欺人太甚!”
“哼,我欺人太甚?”那人嘴臉都開始扭轉,咄咄逼人的姿態盡顯無疑。“你怎麼不說說你們貴妃!居然幹出這種事情來”
從殿內走出來一名宮女,來到那人麵前,微微一鞠身,表示已經行過禮了,然後說到:“貴妃有請。”
說完話,抬頭對上那人的眼睛,才看到此女子也是驚為天人,一看就是一個禍國的料。
踏五色祥雲,捧燦爛花枝。明明是豆蔻年華卻豐標滿體,比一般的少女都要豐盈。臉上少了十五歲少女的青澀、含羞,多了的是所有盈盈少女沒有的成熟風韻、妖媚風華。
再看此女子囂張而鋒利的眼眸中,隱藏在最下麵一層的是濃濃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