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誰在撫摸著我的腦袋,可以說隻手很纖細,並沒有覆蓋我整個腦袋。隻是這隻手很冷,就像是放在冰窖裏凍藏了幾十年一樣,最最特別的是,這隻手時不時的顫抖,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激動的手都在顫抖。
這是夢吧?我明明記得我還在說話的,說著我的委屈,說著我的苦楚,不停的在抱怨。
朦朧的,我睜開了雙眼。那是一張美麗的臉,驚為天人。那雙眼睛好像融入了大自然的美,美的無可挑剔。若說這一室的黑暗是漆黑的天空,那麼這雙眸子就是漆黑的夜空中耀眼的點綴。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七分仙氣四分專注一分冰冷,形成了十二分的眼眸。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那個關鍵時刻拋棄你的人,就是那個說過要陪著你最後在這裏睡了三年的人,罵她,吼她!這是你應該做的,把這些年的委屈,全部都衝著她吼出來!這是她應該承受的,比起這個,你這三年來來經曆的又是什麼!你是恨她的,你是無法原諒她的,將你這三年來準備好的所有說辭,都說出來。
可是,對上那一雙眼眸,集齊了世間所有的美的眼眸,那漸漸停止的心跳,又開始猛然加速。
以前準備好的話,在心頭說了無數遍的話,此時全部都卡在了喉間,無法順暢的吐露。
最後,全部的埋怨,全部的發泄都變成了一句“我累了……”。
這句我累了,不僅僅是身體了,不是說了這麼久身體累了,而是這三年,心累了。
我知道她應該能聽出來,因為連我自己都能夠清清楚楚的聽出我話中疲倦,那是一種超越了極限的疲倦。
她應該……都聽見了。
我放棄了呢,放棄了皇位,放棄了皇權。
“你想要的是什麼……”朱唇一張一合,帶著致命的吸引。就好像是一朵剛剛綻放的花朵,美麗、誘惑,而我就是那個辛勤的小蜜蜂,渴望著她花粉的味道。
司徒榲熠瞬間吼道:“我想要皇位!”後來想到了什麼,自嘲一笑,聲音也降了下來“可是有什麼用?想要有什麼用?司徒倥都已經登基三年了。沒有用了……”
突然,他頭微微的一側,看著剛剛溫暖從竹榻上起來的位置,他看了很久,是久久的凝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終於,他開口說話了:“讓我也這樣睡著好不好?我要遠離這個紛紛擾擾的世界,安靜的平靜的睡在這裏、遠離,遠離喧囂的世間……”
溫暖無奈的閉上雙眼,那最後的一眼中,包含著疑問為什麼?最後化作了無奈。罷了,隻要是他想要做的,都會去幫他的。
“滴答……滴答!”是水聲。從竹榻上流下水滴,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宛如一個精靈,從竹榻翻滾下來,降落在人間。
冰,開始融化,一點一點的融化。竹榻、竹枕、還有溫暖身旁的糖葫蘆。
覆蓋在糖葫蘆表麵的一層層冰,開始慢慢的融化,被籠罩在裏麵的冰糖葫蘆也露出了它原來的樣子。鮮紅而透亮的糖衣,園而滑的山楂,還有零零散散撒在糖衣那一層的芝麻……一串串整齊的排列著,寒意減退,冰層融化,更是映稱了糖衣的紅豔、透亮。
這!是當初自己給我最愛的人買的,每一次出去,每一次回來,即使是忘記了什麼,也不可能忘記了這一串的糖葫蘆。現在,每一次的回來,都會帶一串回來的糖葫蘆,整整齊齊的排列在這裏,可是,一切都在融化,心卻再也不複是當時的那種衝動和著魔。
一切都變了呢……
連心態都變了。溫暖,隻能說你遲了三年,我便不在複當初的那麼不顧一切。
注定吧……不!不是注定,三年前,溫暖自己選擇昏睡,她知道我後麵對發生什麼,麵對什麼,可是她,她選擇昏睡,無情的昏睡。所以這不是命中注定也不是上天的安排,是她!是溫暖她自己粉碎了我的愛,對她的愛。
這種愛,現在還有,因為如果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了的話,在剛剛她醒來的時候,我應該衝她吼,衝她理論的,可是我沒有……現在是還愛她,但是不會再是三年前的那麼著魔,不顧一切。強製住,不能讓它跑得太遠,偏離我的手掌心,即使突然有一天溫暖又再次選擇昏睡了,再次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選擇昏睡了,我將會淡然的接受。因為三年前,這種事情她做過了,不會在令我驚訝了。
壓製住,控製住,讓它停留在一個範圍,不再踏出一步。這就是我對她的感情了,問我為什麼沒有永遠的掐斷對她的愛?為什麼還要這樣把愛圈在一個圈裏。如果說這三年我有多狼狽,那麼恰恰相反,三年前我是多麼的得意。是,是不可以在將感情完全的投入進入了,因為最後那個痛苦的人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