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聽後,幾乎腿都發軟,恨恨道:“為什麼老給我尋師傅,不給你尋呢!”
千湧笑著看千裏:“因為阿爹阿娘知道我現在與蠻蠻在一起,過段日子,他們便會親自去小侯山拜見度命天尊,順便讓他收我為徒。誰讓你找不到好的靠山呢?”
“你個小王八蛋,吃軟飯還這麼高興!”千裏毒舌道。
千湧也不計較把阿碳高高往天上一拋,說道:“那也比三姐你沒飯可吃強!”“強”字剛落,阿碳正好再次安穩落入前湧懷中,阿碳一張火紅的臉蛋一下變成了淡粉色,倒是比原來可愛得多,於是千湧愈發來勁。
千裏有些無話可說,自己雖有沮吳,可他家這碗飯實在是吃不得了,他那個娘……
千裏不禁打了個寒戰,緊張地問:“那阿爹可說是什麼師傅?”
凝鶯湖畔。
欽原足足十幾日沒有賣出漆吳山半步,如今是實在忍不住了,遂獨自去了凝鶯湖畔,想瞧瞧仙界的秋景。
其實說是湖畔,不過是個三四百丈寬的小林子,中間有一個小小的湖泊罷了,隻不過因為湖泊形狀像是一隻夜鶯,遂起了這麼個嬌豔的名字。
雖說凝鶯湖畔名字嬌豔,可景色在仙界來說不過爾爾,隻是這林子小,沒有異獸寄居,清靜得很,所以欽原才選了這裏來觀景。
而所謂清靜,便是沒人打擾了,可當欽原到了凝鶯湖畔時才發現,討清靜的不光是自己,而且似乎還是自己擾了旁人的清靜,欽原自是不願做討人嫌的人,於是便想偷偷溜走,另覓他處。卻不料正欲駕雲而去之時,湖邊坐著的紅衣女仙竟恍若無助般的開了口:“是你嗎?”
欽原一下子覺得自己去也不是留也不是,無奈之下隻得開口:“女仙叫的是在下嗎?”
那女子猛地一回頭,神情由無助逐漸轉為疑惑又由疑惑很快轉為冰冷,欽原也是頗為尷尬畢竟也是幾萬年的舊相識,就這麼匆匆逃走,不免太沒風度了,正欲措辭說些什麼,那女子便已開口:“不如坐下聊聊,我正好有事問你。”
欽原一聽,覺得甚好,就坐女子身邊了。
欽原瞧瞧她,讚道:“清如穀主真是道行高深,同時幾萬歲的老人了,您的容貌卻絲毫未有改變,我卻已經滿頭華發了,在下佩服。”
許清如涼涼瞧他一眼,似歎息般的說:“你的性子當真和以前一樣,隻可惜我當初眼力不濟,嗬,果然是眼力不濟……”
欽原:“我知道清如穀主在想些什麼,咱們想當年不和了幾萬年,如今你我共同在乎的人都不在了,就不必再吵了吧。”
“是啊,她都不在了,咱們何必再吵呢。不要叫我穀主,也像遙止一般喚我的名字吧。”許清如望著光潔如鏡的湖麵,滄桑的說道。欽原沒有說話,許清如輕笑一聲:“難道你還在恨我?怪我當年千萬般的阻攔遙止和你在一起,浪費了遙止生命中最後的一百年,讓你們最終無法長相廝守?”
欽原聽聞她說起當年舊時,麵色不由得僵了,淡淡回答:“遙止生前,我不止一次恨過你,但是她走了以後,我反倒很少怨恨你了,一切都是注定的,我們有緣無分,有沒有你都是一樣。”
“你不恨我了?原來我是如此高估自己啊,你不恨我,他不愛我,你們從沒把我放在眼裏啊……”許清如像是丟了魂魄一般囈語。欽原看著清如失神的側臉,回想起三千一百多年前的時候……
……
兩個穿著一樣學徒道袍的女仙說說笑笑的走在樹影斑駁的林蔭小路上,前方忽然出現一個眉目俊朗、高冠束發的年輕仙君,目光朗朗的盯著其中一個柔弱女仙,那女仙也是含羞垂頭,另一個看上去脾氣頗為火辣的女仙卻是灼灼盯著仙君,神情微冷……
柔弱的女仙獨自坐在一塊巨大岩石上,裙裾幾乎鋪滿了整個岩石,垂頭含羞,年輕仙君在為其描畫丹青……
脾氣火辣的女仙與年輕仙君拌起嘴來,兩兩互不相讓,站在一旁的柔弱女仙十分焦急,卻又無計可施……
在一片荒涼的大澤上,一隻巨型異獸正在大肆屠殺,許許多多的仙人正在布陣對抗,年輕仙君一時大意讓巨獸有機可乘,就在即將喪命於巨獸口腹之時,那名柔弱女仙用自己渺小的身軀擋在了年輕仙君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