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失望的望著千裏,四師姐卻不這麼認為:“好啊好啊啊,小師妹,那就咱們兩個做準備工作吧,這回師傅不用罵我自己沒有了,哈哈……”
千裏尷尬的打斷:“我雖然不會舞蹈,可是,我會彈琵琶的……”
二師兄朗聲大笑。
四師姐慘叫:“怎麼還是我自己啊……”
第二日早課上,大師姐果然宣布了十日後的留春宴,然各位師弟師妹將盡早準備,後十日可以不上早晚課。
千裏下意識瞧著坐在主席的沮吳,暗想:這應該是個讓他喜歡上我的好機會吧。
這十日裏,千裏早出晚歸,每日早晚課全部去西山竹林去練曲子,希望能在宴會那日吸引到沮吳的注意。
其實千裏彈琵琶已經是極好,隻是心中存著愛人,缺了些自信罷了。所以必定每日走到竹林最深處才敢彈奏,直到第九日晚上,千裏因為擔心明日,一時貪晚多練習了半個時辰,結果就是這半個時辰就讓千裏在竹林裏迷了路。
千裏緊緊抱著琵琶,靠著記憶快步走著,可就是走了很久,也走不出這竹林。於是幹脆不再費力,找了塊大石頭坐下來,隨性彈奏了一曲,還邊彈邊吟唱了出來。
“蒼蒼竹林寺,杳杳鍾聲晚。荷笠帶斜陽,青山獨歸遠。”千裏滿意的握住琴弦,忽然身後傳來一男子聲音。
“好詩,好琴。雖然酒量差些,倒也不礙著你賞月奏琴啊。”白衣垂垂,銀發如雪。竟然是欽原。
千裏早已忘了姑姑當日的提醒,站起身來,矮了矮身子,笑問:“不知帝君怎麼如此有雅興,頻頻來這平山啊?”
欽原走近兩步,坐在千裏剛剛坐的大石頭上,悠悠道:“我常常悄悄來這賞落日,神不知鬼不覺。不料短短幾十日,來了兩次竟然被你碰上兩次,實在是你運氣太好。”
千裏笑笑,像是想起什麼,軟聲質問欽原:“上次我喝醉了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又冷又黑的泑亭,委實不夠堂堂帝君的風度!”
“哦?你覺得我應該如何啊?”欽原眼梢一挑。
千裏嘟囔:“怎麼也該給我蓋個衣裳……”
欽原淡淡的說:“既然你要跟我算賬,那我又該如何算你假扮我的帳啊?”
千裏一下子沒了話。
二人正雙雙無聲的時候,東邊傳來一聲清冽的低呼,“小師妹。”
千裏和欽原紛紛轉頭望去,待走近了才看到,是舉著紙燈籠的沮吳。千裏頓時心花怒放,若不是礙著欽原在此,定是忍不住撲在沮吳身上直接告訴他自己的心意,不過也好在欽原在這,才沒讓這等進展過快的事情發生。
沮吳見了欽原,狠狠皺了下眉頭,虧了夜色深,欽原沒看出來,不過禽類眼睛亮,千裏倒是對沮吳這個舉動大感疑惑。
沮吳隨後抱拳向欽原行禮,沉著道:“不知欽原帝君大駕來臨,本府有失遠迎,望君恕罪。小師妹不懂事,若是無意冒犯了帝君也請帝君不必見怪。隻是這麼晚了,帝君與師妹在此聊天怕是不妥,不如移駕大殿,也好與家父一見。”
乍一聽沮吳這話是句句恭敬,句句有理,實則暗指欽原偷入平山,又在深夜與女子在竹林攀談,兩條大罪過怕是賴不掉了。
欽原麵色倒是沒什麼變換,依舊淡淡瞅著沮吳,沒有作聲。千裏倒是聽出話中端倪,瞅瞅欽原忙說:“三師兄,欽原帝君是我領進來的,有許多仙婢都看見了,還有我跟帝君曾經有過一麵之緣,故而閑聊幾句,剛剛正要帶帝君去見師傅呢。”千裏說完,深深紮下了頭,不敢抬頭看沮吳。
沮吳也是滿臉不敢相信,深深盯著千裏,目光深沉而又懷疑。
欽原見狀,懶懶站起身來,衝著沮吳說:“告訴你爹,明日宴會我自會早來,不必提前接駕。”有衝著千裏說了句:“你好生學藝吧。”隨即,駕雲飛走。
又這麼站了一會,千裏仍是膽顫心驚的不敢抬頭。沮吳卻忽然歎口氣,拍拍她的頭,說:“走吧,我帶你回房。”
千裏傻了幾秒,趕緊跟上。本以為沮吳還會說些什麼,卻不料,他一路無語。
到了門口,沮吳柔聲說:“下次不要這麼晚呆在竹林了。”頓了頓“今晚的事也不要告訴別人了,回去睡吧。”說完,提著燈籠,緩步回房了。
夜裏,千裏卻怎麼都睡不著了,沮吳拍她的頭,溫柔的跟她說話……全都堆在她的腦子裏,導致到了寅時左右,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當夜,沮吳房裏。
沮吳躺在胡床上,也是愣愣回想著剛才在竹林中聽欽原和千裏說話時的情景,心下那種不悅再度油然而生。
沮吳皺眉:我這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