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說著便喝了一口酒,道:“臨川啊……”
“閣老。”
“楊姑娘一片心意,你家也是受得的,你便受領了罷。莫要虧待了人家才好。”
徐遠已懵逼了,“這東西不是很好麼?前景遠大,你們怎麼都不要?”
石老頭笑著搖了搖頭,道:“老夫是受不起,這配方隻能魏國公拿著。”
他說著便看向了楊滿月,點了點頭,道:“丫頭啊,這步走得好。”
楊滿月有些心虛,垂下頭不敢看石老頭。
心裏暗暗叫苦,果是國家總理級別的人物,自己隻說要把配方獻出,老頭就猜到了自己的顧慮,和這樣的人打交道真得是太累了。
徐遠垂下頭思忖了半刻也是沒想明白其中道理,但隱隱覺得這丫頭是有什麼害怕的事才要賣掉配方的。想起自己這一路走來看到過的事,不由大怒,“難不成有人威脅你?楊姑娘,你莫怕!告訴我,我替你做主!小爺最討厭有人欺淩弱小了!”
楊滿月有種想哭的感覺。
大俠,您好歹也是世勳子弟,見慣後宅陰私的,怎能活得如此陽光?
傻白甜的平安活到現在真是不容易啊!
搖著頭,道:“小公爺想多了。如今吏治清明,哪有那多欺淩弱小之事?隻是滿月覺得這鮮味素以後恐與那鹽一般精貴,可不是我能擁有的。倒不如賣了,得了銀錢去開個大酒樓,日後也好過日子。”
頓了下又道:“滿月從事商賈之事也是迫不得已,滿月想讓弟弟專心舉業,若是沒有錢財支撐怕是行不通。賣了鮮味素,再置辦幾畝良田,弄個店鋪,弟弟與阿娘以後生活有了著落,豈不是更好?”
這話已說得很透了。徐遠到底不是弱智,聽滿月這樣一說,心裏明白了。
他再往深裏想了想,臉上顯出古怪,忽熱問道:“你真得十二歲?”
“嗯?”
“你怎麼想得比朝堂裏的人還通透?不過要我說,楊姑娘你真是想多了,哎呀,你怎麼會想得這麼陰暗?是不是時常被人欺負?對了,對了,要不是被人時常欺負,你一個姑娘家怎會拋頭露麵的?你跟我說,誰欺負你,小爺打斷他狗腿去!”
您是想過一過大俠的癮吧?
楊滿月是又感動又好笑,對徐遠的感官又好了許多。
這年頭,這樣的熱血青年可不多了啊!
笑著道:“沒人欺負滿月……”
“沒人欺負你怎麼跟冷雲攀上親的。”
石琮忽然插話,“你那門親事是怎麼來的?”
這人真是煩啊!
楊滿月有些不耐煩了,“此事滿月自能解決。”
“嗬……”
石琮輕笑,薄唇微微揚起,掛著嘲弄,“都被逼得上吊了,還得了個吊頸娘子的美名,還說能解決?你這嘴.巴比你的能力強多了。”
“石公子有心操心滿月的事不如多讀幾本書吧,明年又是科考年,石公子若是不能一舉奪魁怕是四公子之位不保!”
這話說得有火氣了,就算脾氣再好,可一直被人這樣戳心窩子,就是個泥塑的也得冒火了。
石老頭看得哈哈直笑,拍了拍石琮,道:“琮哥兒,你這是怎麼了?”
“嘻嘻!”
徐遠一臉猥瑣,剛想說點什麼,可見石琮臉陰沉得可怕,便也住了嘴。
氣氛冷了下來,石老頭也沒了再吃的興致,站起了身,道:“老夫累了,回去了。琮哥兒,你且付錢。”
徐遠也站了起來,掏出一個銀元寶硬塞到滿月手裏,笑嘻嘻地道:“楊姑娘,我明個兒再來,你且收著,莫要推辭。”
說著便笑嘻嘻地追上了石閣老。而那石琮卻是看著楊滿月,見其他二人上車了也不走,滿月被他看得心裏煩躁,道:“公子,還有何吩咐?”
他掏出銀子放在屋台上,又看著楊滿月,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處世為人處處用術而非道,你這樣的人我隻看一眼便知,當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與冷雲一個德性。”
楊滿月愣了下,隨即笑了起來,“我如何處世與公子何幹?公子處處針對滿月當真是認為滿月是要依附你祖父麼?公子能有四公子美名,想來比滿月看得通透。公子該問問自己,公子到底在針對什麼?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公子才是用術而無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