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權力交疊,各個可能的繼承人爭相上位,手段盡出。依夫卻在這敏感時候去到遙遠的東方,遠離權利中心,外人猜測紛紛,身邊的手下亦不理解,lisa幾次張口欲言,又不敢打擾他和他的油畫做精神交流。
依夫從畫中回過神來,接過助理手中的行程單,看著平時幹練嚴肅的女助理,此時一張臉便秘似的糾結在一起,開口說“給我一杯馬琪雅朵。”
待lisa轉身往外走去,聽到平時尚算溫和的老板在身後聲音平靜的說“做好你分內的事,不該問的別問。”
看著助理的腳步頓了頓,遂開門出去,依夫的視線又回轉到麵前的油畫中,眼神流露幾不可查的痛苦,思思,你到底在哪裏…。
飛機早已起飛,窗外的碧空如洗,幾片薄薄的白雲,像被陽光曬化了似的,隨著風勢緩緩浮遊著,畫中的女子眼眸清澈,似看到了他的心裏,看到了千年以前的那些蒙了塵土、早已泛黃的記憶中。
彼時,適逢大夏新皇登基,大夏境內各族和海外各國都前來朝拜,伊薩身為南疆王子,自是首當其衝,揣著些許侍衛和禮物,不遠千裏奔赴大夏國。
那日,陽光亦是晴好。
伊薩尋了處僻靜的林子練功。
現在回想那時的情景,他仍覺得,有些事情,就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天意難測天意難測,因為難測,是為天意,說的好像就是他與古思歡。
古思歡是從天而降的,沒有仙女謫凡般絢麗華光,有的隻是滿身的樹葉與仆仆的灰塵。
她甚至連個彎都沒拐,筆直的砸在了伊薩的身上。
伊薩登時便迷迷瞪瞪。
這變故太突然,縱是他久經沙長,也不曾遭遇如此飛來橫禍。於是他矯情的勁兒就上了頭,強忍著胸腔裏一口老血不噴出來,惱火的對著“橫禍”道:“你是豬麼?沉死我了!”
古思歡自他懷中抬頭,細瓷一般的臉上,泛著不同尋常的白。她聽見了他的斥責,睫毛輕輕顫幾許,竟是無比義正言辭的道:“你比大理石還硬,掉地上我最多斷兩根骨頭,掉在你身上我感覺全身的骨頭都細碎細碎的了。”
伊薩簡直不能置信,氣的都要冷笑出聲,長臂一揮就要起身,她卻似棉絮,毫無重量的,軟軟的栽在了一旁,沒了生息。
時至今日,伊薩仍舊無法忘記自己彼時的心驚,他瞧見她背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幾乎橫穿她整個背,鮮血浸透了衣衫,在陽光下無比觸目驚心。
她受了很重很重的傷。
他雖怨她,卻還懂得天下道義,見死不救這種事,他做不來。將外袍褪下,他利落的撕下一個長長的布條,將她的傷口草草包紮後,抱著昏迷的她回了朝貢的車隊。
南疆的長老韓克利已年過花甲,他站在車隊前頭,遠遠望見伊薩隻著個中衣,懷裏還抱著一個陌生女子走來時的表情,登時便變得五彩繽紛,很是好看。
躉了躉手裏的手杖,長老吐出來的氣都有些力不從心,“王子,老夫能理解你當值年輕,血氣方剛,有那麼些特殊時候,呃…需要發泄發泄,但如此……”,
長老不太情願的抬頭瞟了一眼伊薩懷中的古思歡,又迅速埋下頭,“如此,會否太隨便了些…畢竟您貴為南疆的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