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很圓,皎潔的月光透過枝椏灑在地麵,形成斑駁的一片。
庭院中好似積了一灘水,旁邊有幾叢翠竹,裏麵時不時的傳出一兩聲蟲鳴。
蘇寧汐站在窗前,望著掛在頭頂的那輪明月眸色深沉,今天是十五,又是一個月圓之夜,藏在體內的那股神秘力量開始蠢蠢欲動。
胸口處傳來火燒般的感覺,有東西在胸口不停的翻攪,寧汐捂著胸口推開房門跑到庭院中,月光如水瀉了她滿身,那股奇異的灼燒感在月光的照射下慢慢退卻,寧汐得空喘了幾口氣。
耳邊的碎發被汗水打濕,寧汐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嚇人。
偌大的院落中沒有一個下人,她,蘇寧汐,相府千金,母親劉氏乃宰相發妻,生她之時難產而死,曾有道士給她批命,說她八字極硬,生來就克父母。
蘇丞相恨她克死發妻,將她扔到這僻靜的院落中不聞不問,隻派了兩個丫頭照顧她,然就是這僅有的兩個丫頭也被她一次又一次的病發給嚇的逃走了,如今這院落中除了她,便隻有奶娘李嬤嬤。
李嬤嬤是劉氏的陪嫁丫頭,後來配了府裏一管事,管事短命早早就去了,李嬤嬤無生養就一直留在劉氏身邊伺候著。
劉氏臨終之前將女兒托付給她,這些年來一直陪在寧汐身邊,不論寧汐病發時多麼可怕,李嬤嬤對這位小主子始終不離不棄,前幾日李嬤嬤的母親生病,寧汐便讓她回家照顧母親,以至於今日病發之時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自懂事開始,寧汐就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在別人眼中她是一個妖怪,一個克死了自己母親的妖怪,那時候她還小,不懂別人為何會用異樣的眼神看她,直到後來她才明白,因為自己在別人眼中是個異類,所以就連親身父親也對她厭惡至極,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藏在她體內的那隻妖怪。
每到月圓之夜,那隻妖怪便會在她體內蘇醒,然後借助她的身體吸收月華之靈氣,這個時候,她的身上便會發出駭人的紅光,整個人好似從修羅地獄中走出的一般。
今日,那妖怪又想掌控她的身體,寧汐嘴角露出一絲滲人的笑容,在與它一次又一次的鬥法中,她已經能勉強壓製住那隻妖怪,隻要她不願意,那妖怪便無法獲取她身體的控製權。
體內有個聲音在咆哮,汐寧冷冷一笑,對那不安分的妖怪說道:“別白費力氣了,你是不可能掌控我的。”
那聲音怒吼,“無知婦人,本座能看中你的身軀,你應該感到驕傲,而不是時時刻刻想著壓製本座!”
“驕傲?自豪?嗬……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若不是因為你,我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寧汐自嘲的笑了起來,本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相府千金卻因為體內藏了一隻妖怪被人視為異類,連生身父親也對她不聞不問。
“喲,這不是大小姐麼?半夜三更的怎麼跪在地上,秋菊,夏荷,快去扶小姐起來。”
寧汐抬起頭,借著月光看到繼母秦氏身邊的林嬤嬤正站在庭院外,身旁跟著秋菊夏荷兩個丫頭,這倆丫頭正是從自己院落中逃出去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