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黑瓦紅牆四間房,沒有圍牆的院子,葡萄架下一口老井這就是白夢一家四口的家。

已經晚上10點了,白夢家的燈還亮著,因為在家門口的鄉小四年級撤銷了,白夢要去鎮上念小學四年級了,媽媽正在白熾燈下為她準備被褥,“夢,你看我是怎麼裝被子的,以後要自己做了”媽媽一邊準備一邊回頭對夢念叨著。

夢隻是和弟弟在玩耍,似乎對即將開始的住校生活並不擔心。

白夢的弟弟白楊隻比她小一歲,媽媽常說白楊很聰明嗓子好,白夢也這麼覺得,因為師範學院的表姐教白夢認漢字的時候在旁邊玩彈珠的白楊記住了她卻記不住。守著黑白電視機看《倚天屠龍記》白楊總是很大聲的唱著主題曲“人外有人,山外有山”,11歲之前的白夢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和弟弟一起的,直到這個九月白夢要去鎮上上學了姐弟倆一周才能見一次了。

小時候我們的時間似乎總過得很慢,盼著開學,盼著放假,盼著上課,盼著下課,還有每個周五的下午盼著爸爸和自行車來接自己。

期盼總是伴著落空,希望也總有失望,如果周五的下午爸爸很忙白夢就要自己走回家,那段路不遠但是對於小白夢來說很長很長的了,尤其是看著班裏的同學都坐著摩托車或者自行車歡天喜地的時候,白夢就覺得這段路更長了。

不過也不總是都不好的,白夢喜歡一個人走在路上的時候可以看到美術老師,美術老師姓王是一個瘸子,白夢很喜歡遠遠的看著老師一瘸一拐的走,她喜歡美術,喜歡王老師。不過王老師很少自己走,大多數時候是老師的妻子騎摩托車過來接他的。

在鎮上上學後,白夢知道了除了自己的小村子以外的世界,原來這個鎮有那麼多小村落,而不是隻有那條長長的老街。

白夢也算班上品學兼優的孩子,不過她也貪玩,上課拿三顆橡皮抓子兒,被老師點名批評,晚上睡不著大聲唱歌被主任抓出去罰站,被室友嫌棄。

還好不是在村裏上學不然爸爸媽媽會很快知道自己的劣跡的,在這裏她回家不說爸爸媽媽就不知道了。白夢的人緣很好的,有一大幫小姐妹,一起上課,一起下課,一起課間操,一起上廁所,一起買冰棍。一起歡聲笑語聊聊班裏有同學數學考60分,他的爸爸很開心的誇我們數學老師教得好,他兒子考試從來沒有及格過。

11歲的白夢不知道夢想是什麼顏色,她知道她快要過12歲生日了,可以收到好多好多禮物,可以吃蛋糕,可以有自行車,可以穿新衣服,期待著12歲豐盛的生日宴席。

白夢不知道是不是每年的二月初十都是星期六,但是12歲生日是的,周五下午回家,院子裏已經很熱鬧了,叔叔嬸嬸姑姑婆婆都在忙著準備第二天待客的菜品,雞鴨魚肉應有盡有的當然還有酒和飲料,在那個小鎮白姓的有20多戶,不管哪家辦事這個大家族提前一天聚齊做準備工作,借桌椅板凳,殺魚宰雞,采購蔬菜等等。白夢禮貌的叫了院子裏為她忙碌的長輩們,然後就尋覓著有什麼吃的可以滿足下嘴巴了。

“小夢,明天你姥姥來了去門口攔著,沒有禮物,別讓姥姥進門啊!”四嬸邊剁這做三鮮的藕丁邊笑著對白夢說。白夢沒有吱聲,而是眼巴巴的看著筐子裏煮好的雞腿。四嬸剁了很多藕,把太陽都剁下山了,吃完晚飯的長輩們都回家了,院子裏安靜了下來,隻有白媽媽一個人轉進轉出的。33歲的媽媽看起來有點疲憊了,白夢就端一把椅子給媽媽,讓媽媽坐一會兒。

第二天白夢家的燈亮的很早,長輩們也來得很早,開始了一天的忙碌,而白夢有點煩這個生日了,她寧願早上安靜的睡覺吃媽媽煮的粥,而今天沒有人顧上她和弟弟的早餐了,所有人都很忙。姥姥、姥爺、舅舅、舅媽到來了,鞭炮聲響起迎接,上完禮錢後,午飯就上桌了,先是花生瓜子糖餅幹等點心,吃完撤掉,再上冷盤涼拌菜,然後是蒸菜和湯,再是炒菜,最後一道炒菜是白菜。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忙但不亂。做菜的,裝盤的,傳菜的所有人都很默契,經曆的次數多了,這個家族所有的人都是那麼的心照不宣,有的人總是傳菜,有的總是在煮飯,有的總是在收禮金記賬。沒有誰指派,似乎都已經規定好的。

生日宴在大人們的推杯換盞,見麵寒暄,吃喝歡笑中伴著太陽的下沉結束了,如果不是滿地的酒瓶、骨頭、瓜子殼這個小院好像沒有喧鬧過,平靜的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一天白夢的夢想實現了,有很多禮物,有新衣服,有生日蛋糕,有新的自行車。那麼下一個夢想是什麼呢?

------題外話------

安靜的文字,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