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在初中時候的思想政治課上,太多內容需要背誦了,那時炎熱的夏天讓大家煩躁,於是老師說了一句話:大家不要死記硬背,忘記忘記,要忘得了,才能記得起。
忘記是很可怕的,曾經的忘記,是怕自己忘不了,如今的忘記,是怕自己記不起。
我不知道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也忘記了是在哪裏見到你的。走廊?操場?食堂?還是畫室?貌似這已經超出了我的記憶範圍了。那是熟悉的身影,麵善的容貌。
記憶中的你,是短短的頭發,有點棕黃色,180cm的身高,瘦瘦得身架,還有那雙眼皮的大眼睛,薄薄的嘴唇,還有小虎牙。對於一個男生來說,這太可愛了。
一場失戀,難受,晚上下課後我一個人呆在畫室沒走。我害怕回到寢室,害怕麵對認識的人,害怕看到hmin遺留在我身邊的所有東西。木訥的拿著畫筆一直反複不停的勾畫著,不知道自己在畫什麼。學校到處是曾經的回憶,畫室是最後的避身所。就在我快要難過得哭出來的時候,你突然開門進來了,我像受驚的小鹿抬起頭,看到我的那一瞬間,你原本臉上的笑容淡下去了。
“怎麼還在畫室?你怎麼哭了?”然後看到你快速的走進來,轉身把門關上。我趕緊低下頭,讓畫板把臉頰擋住,任淚肆意的流下來。
“沒畫完,等會再走。”我深吸一口氣,淡淡的對你回答到。突然一張紙巾出現在朦朧的眼前,我沒有抬頭,也沒有接過你的紙巾,隻是狠狠的用手背擦掉眼淚。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表情,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因為我們那時候,不熟。
你坐到我身邊來,我聽到你哀怨似的歎氣,然後說:“你平時挺快樂的呀,沒想到你也有哭的時候?”這口氣讓我很想扁你,誰沒有個傷心難過的時候?就在我想轉身對你開罵的時候,你又說道:“在我眼裏,你在畫室像是個精靈一樣快樂的,雖然我們不太熟,但每天呢,你和豬豬在畫室給大家的歡聲笑語,我也有份。今天回來拿筆記本,不小心看到你這樣子。有點不知所措!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哭了,不過沒關係,我肩膀可以借你靠靠。”
我突然想笑,不知道你想表達什麼意思,然後轉身惡狠狠的對你說:“關你什麼事啊?你拿筆記本就拿了快走啊。留在這裏想看我笑話啊……”我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看到你眼睛裏的認真。我不懂。是眼淚沒擦幹,還是沒戴眼鏡的緣故,我第一次發現。楊溢林,原來你長得還挺認真的。是的,你當時的樣子,真的是長得好認真。
然後我轉過頭,對著畫板開始說道。
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死黨訴說。也許是剛剛哭出來了,又也許看到你臉上的認真,心情開始好點了,平淡的說起我和hmin的開始與結束。我們之間流溢著一種很奇怪的氛圍,我不知道為什麼會仔細的跟你講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還很平靜的表述,就像在講別人的故事,就像兩個很久不見的朋友一般。你一直默默的聽著,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管你是什麼感受,是什麼表情,我隻顧自己一個盡的說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