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以為了解(1 / 2)

後宮女子,果真是寂寞太久了,個個都變~態。李延年在心中暗罵,日~了~狗~了!卻也知道和這種人沒什麼道理好講,聰明人的做法是認慫然後快些離開。好吧,他承認自己是個慫~蛋。

“奴才這就叼。”李延年心一橫,一伸脖子,一口叼住了手諭,還“汪汪”叫了兩聲。最後的尊嚴也丟盡了,終於搏來脫身的機會。

他本就生了個圓圓的腦袋,小小的眼睛,此時耷拉的樣子,倒是像一條敗狗。

骨折的手提著藥箱,流血的嘴角叼著手諭,他一瘸一拐地從思南宮裏出來。枉費他飽讀醫術,帶著濟世情懷躡足宮闈,隻為做一個正直的太醫。沒曾想會這樣狼狽,醫者仁心,這一片仁心就是被這樣踐踏的嗎!

一介女流,什麼都不懂,連穴位都認不清楚,字也不識幾個,憑什麼站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就憑她的家族嗎?就憑她依傍的大樹嗎?

他恨這個等級森嚴宮闈,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他目眥盡裂地看著紫宸殿的方向,那是皇帝的住所。

“錯的是這個世界!為什麼被懲罰的是我!”

心中有一股呐喊,氣勢如虹,卻因為怕被人聽見,而膽小怕事地咽入喉頭。他人微言輕,有父有母,他是救命之人,亦是惜命之人。他承認,他很慫!

可即使是個慫蛋,心中有一個大不敬的疑問,還有一個大不敬的欲望。新皇帝,是救世主嗎?如果不是,他能不能取而代之……

是不是,在每一個男人的內心,都住著一個王,住著一個完美世界呢?

之後幾天,長樂宮又開始了專房專寵的生活。

顧媞媞很快收到了顧相的信。打開信封,是瘦金體,顧相的字很有剛毅風骨。

信的內容並不是要她這個女兒去怎麼魅惑皇帝,也不是要她去和皇帝講什麼好話。顧相隻是簡簡單單地問她,她在宮裏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為難她,是否需要用錢,或者需要再派些丫頭進來侍候。

顧媞媞看著那剛毅的字體和夾在信封中的一大摞銀票,又想著信上父愛濃濃的內容,設想著這是怎樣一位外表剛毅,內心溫和的父親。

提筆寫著回信,她慶幸自己以前就練過毛筆字。

她向這位陰差陽錯得來的父親說,她在宮裏過得很好,皇帝雖然麵色冷冷的,卻是個十分溫柔的男人。信裏還提到了一個小太醫,那太醫自己的手都骨折了,還得過來給她請脈,當時她用許多好吃的招待了那個太醫,還為那個太醫送了骨頭湯。她在信裏說,每個人都很不容易,但是很多人都是極好的人,能夠在這個世界相遇真是極大的緣分。

她不知,當幾日後顧相接到回信時,幾乎氣絕!

顧相不知道自己蠢女兒哪根筋搭錯了,忍不住對他夫人說,“夫人,找個太醫給咱家姑娘瞧瞧,她腦子瓦特了!”

因為怕信件落入他人手,他的正文內容全部都要用他獨家秘製的顯影粉泡過才能看出來,按規矩顧媞媞回信的真正內容也要用顯影粉泡過才能看出來。可是他泡了大半天回信,紙都快泡爛了,愣是沒泡出一絲半點的有用訊息!

這女兒,純粹拿錢不辦事!還寫那一堆溫情來調~戲他!雖然他這老頭子確有一點兒小感~動。

“愛妃在寫信?”

溫熱濡濕的氣流撲上耳垂,是她所熟悉的空闊遼遠之音,還有她連著聞了好幾夜的淡淡龍涎香味。顧媞媞被玄黑的龍袍圈入懷中,羞怯地低頭不語。

劉子徹看似漫不經心地拿起顧相寫給她的信,又拿起她回複的信。心裏一鬆,信上果然沒有什麼機密,這顧相對這七女兒果然疼愛,並沒有利用她做一些媚上的事。

這也是為什麼他在專寵皇後還是專寵媞妃之間,選擇了專寵媞妃。男人,到底喜歡簡單一些的女人。

瞬間,他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腦海中,怎麼會浮現出“喜歡”這個詞。

寒波生煙的目光定在她對他的評價上,“麵色冷冷的”、“十分溫柔”?這個蠢女人,以為她很了解他麼?

“你怎麼知道朕溫柔?”他微微眯著眼,卻與她一直保持著對視,這種目光,可以稱為調~戲。

顧媞媞想起中學時那些朝她吹口哨的男孩子,和這皇帝的表情竟有七分相似,不由嗔笑著推開他,“或許,你很溫柔自己卻不知。或許,我孤單得太久,一點點小事都可以讓我覺得溫暖。”

她在那個世界,有些自閉,沒有什麼朋友,更沒有情人,甚至連親情都讓她心酸。沒想到,置諸死地,在這個異世她可以全部擁有,她感恩又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