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牛老板的話,蘇遠山認為絕大多數都是真話,都是正確的,這不是因為他有偏見。而是他知道,華夏的老百姓是最能忍受的。
君不見,幾千年來統治者都是予取予奪,可是真正起來反抗的有幾個,除了一部分野心家以外99%以上的農民都任勞任怨、盲從景從。
周幽王荒誕透頂,烽火戲諸侯,被諸侯拋棄;秦始皇橫征暴斂,也隻有被滅國的6國貴族、陳勝、吳廣和地痞劉邦起來造反,其中陳勝、吳廣是犯法怕死;漢朝也就是出了個張梁、張角,靠的是封建迷信;晉朝被外族快要吃光、殺絕也沒有出什麼農民領袖,倒是八王之亂搞定了晉朝;隋朝奪取江山的是自己的親戚李淵;趙匡胤也是混進大周的內部才篡權上位;元朝把漢人分作第五等人,還是被宗教領袖們集體推翻;明朝皇帝被自己的臣子出賣,李自成還是個開除公務員;清朝就更搞笑了,開朝初期殺的人頭滾滾也沒見百姓造反,200年後貪官橫行居然像做夢一樣的就斷送了江山;蔣介石倒是個人傑,可惜也敗在了外敵、民心、內耗上。
這麼多的朝代更迭都是對百姓壓迫到了極致。從周朝的“道路以目”到清朝的“莫談國事”,雖然沒有一個是讓民眾罵下台的,不過無一例外都是喪失了民心,民眾有冤不得申、有仇不得報,才有了一呼百應的壯觀局麵。
華夏民眾的要求一直是不高的,有房住、有衣穿、有飯吃,哪怕沒有多少自由和公道也是不會起來反抗的。
可是有句話“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發”。民怨積累到一定程度必然會所反抗的,初期是和平的有限度的,一旦被有心人利用那就會產生巨大的能量。
現在牛老板的表現就是“莫談國事”的現實反映。他不敢說,不代表他心裏不敢想,隻是他的力量很小,也隻好發發牢騷就完了,但是他說的是代表了群眾的心裏話。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是太祖說的,百姓心中是有一杆秤的,當官的幹了些什麼隻要是生活在現實社會中是逃不過群眾的眼睛的。
蘇遠山看那三個混混走遠了,急忙除了小吃店,拖著行李就往縣政府方向趕過去。
等到了縣政府門口一看,院外站了有兩百多號人,縣政府大院的大鐵門關的緊緊的。一個胖子正站在小門旁和外邊的人群爭論著什麼,人群的外側站了一圈十三、四個叼著煙卷的年輕人,都縮著手在袖子裏,看來這些就是強哥和黑子哥的手下了。靠近鐵門還有一群公安等在那裏。
蘇遠山現在的聽覺和視覺都遠超常人,他還發現縣政府大樓的一個窗口有一台攝像機正在記錄門口發生的事情,其他窗口還有不少人在探看,院子裏還有20來個警察散布在門衛室和樓門口處,應該是防止村民衝進院子的。
聽了一會兒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村民要求縣政府打人的凶手交出來並賠償醫藥費還要兌現征地補償款。
起因很簡單,縣裏決定推行村村通工程,把連接各個行政村的道路都整修成四級公路。這本來是好事,但是具體執行下去就變味了。
首先是征地問題。四級公路設計寬度是6米,加上路肩和林木,排水溝等,寬度超過8米,因此雖然是改造老的鄉村土路,還是要占用不少農田的,也就產生了征地拆遷費用。
各個村雖然不是很願意自己的耕地被占,但是政府一個決定下來,反對是不可能的,況且道路修好後也確實方便了,因此雖然村民不是很願意也就都沒有抵製。
可是政府說的耕地占用補償到公路都修好了也沒有全給,這就讓村民們不滿加劇了。在找鄉政府討要不果的情況下,村民自發聚集起來到縣政府要款。可是縣政府卻又說該鄉政府解決的縣政府也不好幹預,又把皮球踢給了鄉政府。於是村民在多次找縣鄉兩級政府之後發現根本就是互相推諉,言語上就不客氣了,更有村民揚言公路本身根本沒有6米寬,有偷工減料行為,前天長河鄉鄉長趙柄德惱怒之下,帶人10幾個把要征地款的村民關到鄉派出所裏,結果一個村民腦震蕩,另有7、8個不同程度的受傷,矛盾一下子激化了。
今天來的就是受傷村民的親戚和沒有拿到錢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