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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處客棧。
房中,阮江雪神情茫然地扶著額頭,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酒千歌一直活得好好的。
她不斷地向君清夜提示酒千歌是女子的身份,想著讓她受到嚴重的懲罰,反而讓她成為梁國向魯國炫耀的資本!
那夜猜出有人騙酒千歌入宮,她就順勢推舟,沒想到酒千歌又安然無恙地離開皇宮!
“安永,我要去見子染。”阮江雪覺得自己再呆在墨香府亂想,會崩潰的。
安永臉色微變:“你還是回茶樓吧,大人現在有公事在身。”
“我現在有傷在身,就不能任性一回嗎”她苦澀一笑,漂亮的臉頰都蒙上了愁緒。
“我一直安安分分地替他做事,整整十年,對他愛慕至極卻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我以為這樣就能換取他一丁點的愛意……結果,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酒千歌!”
阮江雪咬著下唇,熱淚盈眶,緊緊地攥著安永的衣角,“安永……再幫我一次,我想見子染!”
安永複雜地閉了閉眼,終究還是點點頭。
於是,兩人便有了計謀,她跟著墨子染出發的路線走,安永則去彙報。
今日,阮江雪便如願所償地看見了他。
這個溫潤如玉的翩翩男子,真實地站在她麵前。
墨子染盯著她左臂上的流著血跡的刀痕,微微蹙眉:“怎麼弄的?”
她這幾日陰沉無光的眼睛瞬間散發著光芒,激動難耐地攥緊五指,深吸一口氣,委屈道:“被刺客割傷了。”
“誰讓你跟來的?”
“子染……我想你了。”
墨子染雙唇緊抿,幫她包紮好傷口,動作沒有半點的溫柔,阮江雪卻覺得整顆心都浸滿了幸福。
他冷淡地睨著她,嗓音清冷得沒有半點暖意:“我答應過娘會照顧你,但不代表容忍你自找麻煩的伎倆,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的警告。”
阮江雪臉色一變,強撐著笑容:“子染,你在說什麼……”
墨子染盯著她的傷口沒有說話,收拾一下便準備離開了。
這種傷口,一看就是自己故意割傷的。
她急了,連忙起身拉住他的手肘,聲音輕顫:“染……”
不自覺地,學著酒千歌對他的稱呼,她想,能這樣喊他的,不該是酒千歌一個人!
墨子染眉頭緊擰,聲音驟冷:“鬆開。”
“染,你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嗎?”
“這樣的稱呼,不要讓我聽見第三次。”他側臉染上了冷峻,一用力便甩開了她的手。
阮江雪眼眶通紅,想再次挽上卻被他再次躲開,頓時哭腔地喊著:“子染,我不介意你愛酒千歌,如果她是妻,我可以做妾。”
“江雪,我一直把你當成親人看待,所以……今日的話我就不計較了。”
“不,我不要當什麼親人!把你心裏一點點的位置分給我就那麼難嗎!愛我一次就那麼難嗎?子染,我好難受,你舍得我過的這麼痛苦嗎?”
墨子染眸光轉深,掠過一抹煩躁,終是忍不住轉身盯著她。
“聽好了,我墨子染此生隻娶酒酒一人,絕不納妾,你不想當親人,你難受,那麼隨時可以離開,這句話我六年前是這樣說,今日是這樣說,未來也是這樣說。”
阮江雪被他一番話狠狠地砸愣了,眼珠即將落下的淚水都生生頓住,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自己的視線,頹然地癱坐在地,哪裏有平陽第一美女的風采。
……
朝廷,酒千歌告假半個月的消息不脛而走,眾臣議論紛紛,覺得這個女丞相真是越來越猖狂了。
早朝進行到一半,便有太監彙報酒千歌回京城,準備入宮了,眾臣紛紛譏笑,準備在皇上麵前狠狠數落她一番。
因此,一看見酒千歌的身影,被降了三品的尚運就忍不住率先出列,開口刁難:“皇上,無規矩不成方圓,作為重臣的丞相留下一封信就離開了,扔下一大堆的雜事給下人處理,恐怕有失偏頗。”
一些看不慣她女子身份的大臣,紛紛點頭附和,想想就明白,自己被一個女子騎在頭上,怎麼也不舒服的。
酒千歌觀察眾臣反應的同時,感覺到上頭一抹灼熱的視線,身子僵了僵。
隨後拱手道:“皇上,臣是為了梁國的安康,白國師已經同意了長期留在梁國。”
君清夜眸光一閃,“很好。”
偏偏,語氣中聽不出喜悅的情緒。
眾人倒吸一口氣,白國師怎麼會這麼輕易地被拉攏,他們麵麵相覷,有人露出鄙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