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千歌貼著牆壁屏住了呼吸,耳朵豎起,眸子不斷地環視四周,思考著哪裏逃走又快又不會被發現。
“出來!”君清夜又吼了一聲。
她深吸一口氣,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然而雙腳一動,就聽見委屈的聲音:“是臣妾。”
“楊妃怎麼來這種時候過來,沒看見我和皇上做很重要的事情嗎?”舒妃笑吟吟的聲音帶著莫大的勝利。
酒千歌愣了愣,流產了的楊妃?
唉,這後宮之爭過於複雜,她還是少聽為妙。
趁著床上兩人的注意力都在楊妃身上,酒千歌輕鬆地離開後宮,放鬆了警惕,沒想到就被巡邏的侍衛看見了。
“追!有人闖入!”
她看著遠處燈籠漸漸被點亮,暗叫一聲不好,趕緊加快了步伐。
嗖!
一把長劍倏然而至,她驚得後退一步。
“什麼人,竟敢夜闖皇宮!”熟悉的聲音讓她愣了愣,隨後輕鬆地挑眉。
“是我。”
這是輪到傅景天愣住了,下一瞬便急匆匆地跑到她麵前,左右環顧她的身子:“剛才沒受傷吧,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沒事。”她幹笑地抽出被他握在手心的衣衫,“接下來……還得麻煩你了。”
“包在我身上!你趕緊走吧!”他信誓旦旦。
酒千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逗留。
傅景天,是你心甘情願貼上來的,就不要怪我利用你。
抿抿唇,順著來時的路返回到碧雲府。
“王爺,有人在庭院等你。”青兒恭敬地垂著頭。
“嗯。”她把黑色外衣脫下遞給她,隨後快步走入庭院,瞧見樹下模糊的人影,她脫口而出:“染……”
最後一個音節還未說完,就戛然而止,語氣由一開始的歡悅瞬間變成冷淡:“阮姑娘有何指教?”
阮江雪脊梁一僵,臉色煞白。
剛才她喚的是染,也就是說,墨子染經常會來這裏!
想到這,她袖中的拳頭便緊捏著,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身,神情已恢複笑容:“流蘇。”
一開口,她就直接吐出兩個字,表明了這次來的目的。
酒千歌雙眉一挑,一字一頓道:“阮姑娘,小心禍從口中。”
其中,蘊含警告的意味非常的明顯。
阮江雪微訝,眼底快速地掠過一抹失落。
為什麼她完全不擔心的模樣,就不怕自己透露這個消息出去麼?還是說,她認為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
“抱歉,不小心說錯了,當初子染告訴我的時候,還叮囑不能讓你知道的。”
她一臉歉意地笑了笑,走到旁邊的桌子旁,執起剛燒開的熱茶壺,為兩人各倒了一杯茶。
“酒公子定是口渴了,來,江雪特意為你煮好了茶。”
彷佛,她才是碧雲府的女主人。
酒千歌嗤笑,慢悠悠地坐下,睥睨道:“很渴嗎,我們一共才說了不到五句話,阮姑娘這麼缺水就趕緊回去休息吧,睡得太晚對皮膚不好。”
趕緊走吧,這點小伎倆她不想玩,就是這麼任性!
阮江雪輕咬下唇:“酒公子真是自信滿滿。”
“知道為什麼啊?”酒千歌難得願意想要解釋一番,瞧見她好奇的眼睛後,起身,湊到她耳邊低語。
“因為,墨子染不會讓我出事的。”
語氣,盡是滿到溢出的信任。
阮江雪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但笑容不減:“你雖是這麼說,但恐怕不知道子染的母親早已視我為他的妻吧,更不知道,他母親還活著!”
酒千歌渾身一震,腦子一刹那變得空白。
還,活著?
那為什麼他,不說?
許是猜到酒千歌的反應,阮江雪終於釋然地笑了起來:“說到底,你對子染還是不了解的,甚至連他真正的身份都不知道吧。”
“說夠就滾。”酒千歌冷冷啟唇,恨不得甩開她礙眼的臉蛋。
“夜深了,江雪就不打擾了,隻是不得不提醒一句,母親是子染不得揭開的傷疤,酒公子還是不要了解的好。”
礙眼的人是離開的,酒千歌的心卻還是發堵。
她明明記得,墨香府擺放著一個無字靈牌,墨子染說是她母親的……
等等,無字。
難道,阮江雪說的是真的?
酒千歌眉頭緊蹙,心事重重地走進房間,正臉朝上地半躺著床上。
左思右慮,良久才吐出一口氣:“罷了,染不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正如……她也沒說自己的父親還說著。
因為,不願提起。
這一夜,她就維持著這個姿勢睡著了,以至於醒來的時候腰背酸痛,不禁要捏好一會才緩過來。
今日,她打算去會會已經從平陽趕回來的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