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千歌冷冷扯唇:“很好。”
隻是他的篤定,也隻能到此為止了。
今夜,她要偷偷入宮。
墨子染一直呆在房間沒有出來,所以她輕鬆地避開了墨香府下人的視線,悄悄上了馬車趕去皇宮。
早已安插好了線人,加上對防衛布置的了解,她下車不久之後就來到了禦書房。
剛靠近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警惕的一聲:“誰!”
酒千歌勾唇,淡然地推開門,赫然瞧見君清夜持著劍指著自己。
這個人……真是警惕。
“是你?”他驚訝片刻,隨後笑了,“難道想來報複朕?”
此時的君清夜還是穿著在茶樓時候的衣衫,發冠卻是卸了下來,墨絲輕垂,更增幾分俊俏。
隻是他眼底的冷意讓笑容變得虛假無比。
“皇上現在更在意的,是千歌怎麼會輕易闖入皇宮吧?”不等他回應,她就說出了答案,“因為有線人。”
君清夜收斂起笑容,目光驟冷:“你好大的膽子,以為有廷尉撐腰朕就不會殺你嗎?”
“皇上誤會了,我區區男寵如何有這麼大的勢力去安插線人,難道皇上不懂我的意思嗎?”
她沒有能力,但墨子染有能力!
君清夜臉色一沉,讓她繼續說下去。
“墨子染這個卑鄙小人借著一副和善的皮囊欺騙眾人,欺騙聖上,為的就是等待最有利的機會給予一擊!”
她冷笑勾唇,一字一頓地反問:“試想,誰不想當皇上?”
嗖!
鋒利的劍刃直逼她的脖子,隻需一寸,就會割下!
君清夜雙眸含著怒火,恨不得立刻把她殺了為快。
“千歌隻是說出了男人心中的野心,況且我憎恨墨子染,皇上還怕有詐嗎!”
她字字緊致,一提起墨子染就露出異常厭惡的表情。
“你想朕對付廷尉,相當於要朕砍掉了右臂,這種蠢事朕會做嗎?”
沒想到君清夜的頭腦非常清醒,時刻考慮著自己的利益。
酒千歌笑靨如花:“皇上沒了右臂,就用千歌這隻左臂吧。”
月色寧靜,四周悄然地回蕩著這句震撼人心的話。
從未有人這樣光明正大地對他表露攀附之意。
有點意思!
君清夜收回長劍,第一次,放走了私闖皇宮的人。
“酒千歌,那就給朕看看你狂妄的資本。”
安然無恙回到馬車裏的酒千歌,撫摸著劇烈跳動的心跳,微微有些失神。
為了盡快進行計劃,她不得不提而走險,在君清夜心中埋下對墨子染懷疑的種子。
幸好,成功了。
回到墨香府,酒千歌按照原路靜悄悄地返回,踏入自己的房間。
自從昨夜她和墨子染分開睡之後,他似乎也默許了她不用同房。
孰料剛推開門,就看見一個修長的背影佇立在窗前,月光映得漆黑一片,孤寂悲涼。
“去哪了。”墨子染平靜如水的聲音仿佛沒有想過她會去皇宮。
酒千歌頓了頓步,冷漠道:“你知道的。”
她不信他猜不出。
“和傅景天幽會?”他語氣滿滿是譏諷。
瞧,這人是知道她去皇宮了,還非要扯上傅景天。
酒千歌不想和他辯論這個,不耐煩道:“三更半夜,墨大人找我究竟是想幹什麼?”
墨子染握在左手心的小瓷瓶緊了緊,眼底飛快地掠過一抹痛意。
幹什麼?他要如何說,想謝謝她給的藥。
特意,從竹簍裏拾回來的……
“你的死期要到了。”他神情無異地轉過身麵對著她,突然拋出這一句。
“你的也快到了。”酒千歌冷笑,看著他一步步走出房間後,才驀地鬆了一口氣。
她快要不行了,盡快讓墨子染和君清夜撇清關係,才能心無旁騖,也不必……與他爭鋒作對。
過了一會兒,墨子染突然折回,手裏還拿著一壺酒。
“你幹什麼?”她驚詫。
“喝酒。”
“為什麼?”
“為了祭奠我們逝去的情意。”
他不徐不疾的語氣讓她心中驟痛,逝去的……情意嗎?
雖然酒千歌不反駁他這句話的,但還是拒絕了:“你知道我不能喝。”
“花顏肯定給了你備用的藥丹。”墨子染拿出兩個杯子,分別倒入了酒。
酒千歌一愣,看來他和花顏果然認識,身上確實有兩顆備用的恢複丹,能夠在短時間內恢複易容後的模樣。
隻是在這種時候用很浪費!
墨子染似乎看穿她的想法,說道:“我會讓他再給你幾顆,喝吧。”
酒千歌心情鬱悶本來就要借酒消愁,此刻聽他這樣說,忍不住上前舉起酒杯:“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