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染骨節分明的食指撫摸著琴弦,輕聲道:“有。”
她哦了一聲,有點小失落,“能聽見你琴聲的女子一定很優秀。”
“你在誇自己?”
“哈哈,被你識破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沒有半點的尷尬和冷場,這種輕鬆的氣氛是沒人可以給到紀流蘇的。
很快,便到了要入睡的時刻了。
紀流蘇隱約察覺到光線變得昏暗,“是不是很晚了?”
“還好,困嗎?”
這個問題應該怎麼回答呢,如果說不困就可以繼續和他談話,但擔心他太累了,如果說困……她有擔心一個人的世界難以入眠。
似乎察覺到她的心思,墨子染輕笑:“我念詩給你聽吧。”
“好!”紀流蘇連忙在床上躺好。
墨子染邊翻出詩詞的書卷,邊說道:“小時候我鬧著不肯睡,母親就會念詩給我聽。”
這是,他第一次提起家人。
紀流蘇聚精會神地凝聽,唯恐自己聽漏點什麼,然而發現他隻說完了這句就沒了,想繼續問又怕太唐突。
這種事情,始終是急不來的。
“恨君不似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隻有相隨無別離。”
墨子染如春風柔和的聲音,朗誦著如此深情的詩句,紀流蘇一下子就陷入其中。
聽後不禁輕喃:“恨君不似江樓月,隻有相隨無別離。好詩。”
他輕笑,繼續念下一句:“恨君卻似江樓月,暫滿還虧,暫滿還虧,待到團圓是幾時?”
一首接著一首,直到床上的女子徹底沉睡過去,墨子染才悄悄地收回書籍,鑽進她的被子裏,同她共枕。
……
郡王府。
“你為什麼不聽本王的命令!”君哲對著黑衣人大發雷霆。
“抱歉。”雖是道歉的話,但黑衣人沒有半點歉意和恭敬。
“給本王滾!”
君哲在大堂中來回踱步,許夫人在一旁不斷地安撫:“哲兒,這個點數了趕緊睡覺吧,不然容易得病的。”
“母親,我真的像那個女人說的那麼壞嗎?”
“當然不是!那是她腦子有問題,自以為是,目中無人,走了才好!哲兒乖,不要氣了啊。”
君哲臉上有些不安:“她離開前,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不會死了吧。”
許夫人難以置信紀流蘇在這裏逗留了短短兩日,便把她寶貝兒子的心都勾走了,臉色不禁難看起來。
“哲兒,聽母親的話,回去睡覺!”
突然嚴厲的語氣,君哲知道她有些生氣了,隻好點頭,走出大堂。
走回房間的路上,他一直低著頭,倏然發現地麵多了一抹影子,正站在牆上!
君哲心一驚,驀地抬頭,對方是一個蒙著臉的男子,一句話都不說便持著劍朝他衝了過去。
……
朦朧不清的月光漸漸消失在光明之中。
隻是被幫著繃帶的紀流蘇看不見往日最平常的一縷縷陽光。
原來失明,是這麼無助。
她手微動,便觸碰到身側的異物,頓時渾身一僵。
再探了探,發現是有隻手臂,有溫度的。
“小莊稼?”她不確定地呼喚,順便把他的身體都摸了一遍以便確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