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染微微一怔,幫她摘下發簪,扶著她躺在床上,叮囑她好好休息之後便走出房間。
門扉咿呀一聲關上,房間隻剩下她獨自一人。
眼前失去了往日的光明,聽覺會變得異常的敏感,窗外知鳥揮動翅膀的聲音,風拂過落葉的聲音,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嗡鳴聲都變得一清二楚。
唯獨,眼前是一片黑暗的。
一個人的世界一旦徹底安靜下來的時候,會變得詭異和恐怖。
紀流蘇開始陷入不安,伸手探上床的邊緣,緩緩地坐了起來。
本想穿上鞋子,卻怎麼都找不到,隻好光著腳,靠著記憶中的位置摸索著門扉的位置。
然而沒料到前麵是凳子,她的腳趾踢了過去。
呯的一聲,凳子倒下,她痛得連忙縮回。
窗戶那頭倏然傳來強勁的風聲,紀流蘇凝神,喝道:“誰!”
“盟主,你……沒事吧?”流風擔憂道,本以為她一個人可以搞定黑衣人,沒想到突變就在一瞬之間。
紀流蘇鬆了一口氣,搖搖頭:“過幾日就沒事了,你留在這裏陪我說說話吧。”
獨自處在一個靜謐的房間裏,不好受。
她伸手探索著回床的路,流風幾度猶豫,忍不住說:“我扶盟主吧。”
“不必,我認得路。”盡管慢吞吞,但她還是順利躺回去了。
想起郡王的哨子,她問:“流風,你知道哪個門派的標誌有鷹嗎?”
“刻著鷹的不少,具體的要看見圖案才能確定。”
“嗯……我的發簪,在附近嗎?”
流風盯著放在她枕頭邊的發簪,良久才道:“不在。”
她幽歎一口氣,還想著拿在手心會安心點。
“我眼睛的事情,不要告訴琪一。”
“是。”
隨後,兩人陷入一陣靜默,似乎除了談任務,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可以說的。
“流風,你還在嗎?”她皺眉,不喜歡這種可怕的寧靜。
“嗯。”
“你能不能說點話!”真是木頭!
“我……盟主想聽什麼?”流風有些不自然。
“隨便。”
“琪一大人看了你的回信後……”
“……算了,不要說了,回去吧。”紀流蘇翻了個身,鬱悶不已。
過了一會,她還是忍不住起來,想出門去找墨子染,然而腳趾剛踏到地板,身旁冷不丁地發出聲音。
“盟主去哪?”
“你怎麼還在?”紀流蘇嚇得腳一拐,摔了下去,流風連忙把她摟住。
咿呀。
門扉被推開的聲音。
墨子染目光緊緊地盯著流風放在她腰間的手,清冷地開口:“你們在做什麼?”
彷佛帶著一種……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走的不悅。
紀流蘇一喜,歡快地喊道:“小莊稼!”
流風默默地收回手,從窗戶離開。
墨子染把端來的白粥放在桌麵上,餘光瞥見倒在地上的凳子,不禁斂眉,“你想去哪?”
“找你。”
兩個字,便讓他緊鎖的眉頭舒展,嘴角開始泛起溫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