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流蘇是樂兒真心想結交的姐妹,可如今她和我愛上了同一男子,樂兒是不是應該成全她?可是樂兒……好難受。母親,您在天之靈,可否賜我一條明道?”
林樂兒雙眼濕潤,誠懇地伏拜。
再次抬頭,驟然看見林巧柔放大的臉孔,頓時嚇得踉蹌一步。
“姐姐是說,紀流蘇喜歡傅將軍?”
“與你無關。”林樂兒冷著臉,轉身離開。
林巧柔嘴角露出一絲陰笑,順便好心提醒一句。
“姐姐,與其信鬼神,不如信自己。”
林樂兒被她這句話撼動了一下,臉色難看地回到房間,發現紀流蘇的房門依舊緊閉。
她懂其中的痛苦,所以想帶她出去走走,免得整日鬱鬱不樂。
“流蘇,明日有家布莊開業舉行表演,我們去看看吧。”
紀流蘇興致缺缺地擺手:“不了,你去吧。”
“流蘇,你就當陪我吧,外麵真的很熱鬧。”
林樂兒扯著她的手臂,紀流蘇能看出她的意圖,立刻扯出一抹笑容:“你不必為我擔心,你看我多精神。”
林樂兒僵了僵,細聲道:“你還是不要笑的好……”
“……”
最後紀流蘇還是被林樂兒扯了出門。
離新開業的布莊還有一段距離,就聽見歡快的載歌載舞的聲響,但紀流蘇提不起半點的興趣。
越靠近紀流蘇就覺得越不對勁,這路……怎麼這麼熟悉?
抬頭,瞧見偌大的“賭莊”二字,紀流蘇頓時一個激靈。
為什麼新開業的布莊偏偏要在賭莊的附近!
如果她現在才說離開,不就會顯得她怕了他?
紀流蘇隻好凝神,把目光都放在人群中,不讓自己留意旁邊熟悉的建築,更不去瞄三樓的那一扇敞開的窗戶。
布莊前表演的是舞繡球,顏色絢麗的繡球在空中劃過一個又一個的弧度,惹得眾人驚歎。
“流蘇,你看,好美。”
林樂兒指著朝賭莊方向滑翔的繡球,卻發現紀流蘇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不肯挪動半分。
“你怎麼都不扭頭去看?”
“沒什麼好看的。”她語氣平平。
此刻的賭莊三樓,安永正從窗戶探出頭,欣賞著獨特的舞蹈,當所有觀眾的頭往一邊偏的時候,紀流蘇一動不動的姿勢最顯眼了。
“大人,我好像看見她了。”
墨子染雙眼一閃,沒有半點動作。
安永繼續補充:“她看都不看我們這邊。也好,免得又讓大人陷入危險之中。”
話音剛落,身側就多了一股氣息。
墨子染神情淡然地垂眸,輕鬆地捕捉到那一抹綠色的身影。
突然,紀流蘇一直不動的頭抬了起來,和墨子染的視線相碰,兩人皆是一怔。
僅僅一個四目相對,紀流蘇就有一種被暖流洗滌過的舒暢,頓時暗惱地別開視線。
她隻是……在看繡球!
紀流蘇不再理會身側的林樂兒,臉色緊繃地擠出人群。
不知怎的,她走到了那條和墨子染乘過小舟的河流旁,瞧著潺潺流水,竟覺得煩心。
忍不住揚起手,一掌擊向水麵。
水柱轟然升起,濺出點點水珠,沾濕了一片衣襟。
流風在樹蔭底下凝視著她失控的行為,微微斂眉,良久,她終於平靜了些,朝他走來,拋過去一件物飾。
“幫我扔了,越遠越好。”
流風接住,這一觸碰立刻曉得是什麼。
一支發簪,墨子染送的發簪。
到處都無法找到紀流蘇的林樂兒不禁有些泄氣,剛準備回去林宅,便被林巧柔堵住了去路。
“你又來幹什麼?”
“姐姐,傅將軍就在那邊看表演,你怎麼舍得跑出來了?”
傅將軍也在?
林樂兒微怔,難怪紀流蘇有些奇怪。
“姐姐,別怪我沒提醒你,不快點行動,喜歡的人會被搶走的,畢竟……那個丫頭比你聰明。”林巧柔嗬嗬地輕笑起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林樂兒捏緊五指,步伐有些淩亂地逃走。
……
賭莊中,墨子染一次次地翻開書卷,又一次次地合上,最後還是喊道:“安永,進來把房間打掃幹淨。”
門扉被推開,露出安永頗為無奈的臉龐,“大人,已經掃了七次了。”
“你敢頂嘴?”他聲音低沉,透出極其不悅的心情。
“小的不敢。”安永連忙揮動著掃把。
“那就繼續掃,粉末還到處都是。”
“粉末落在心中,當然掃不幹淨。”
“你在嘀咕什麼?”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