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響的流風頓時轉過身,瞧見剛出浴的紀流蘇,頓時一僵,猛地回過頭,耳根微紅。
紀流蘇卻沒有察覺,照常道:“過幾天我們就要闖進齊府,做好準備了嗎?”
“嗯。”
“調查夏衍的事,怎樣了?”
“找不到人。”
紀流蘇微微蹙眉,“什麼意思?”
“整個府邸都找到了,都沒有他的蹤影,估計早就離開了那裏。”
“離開了啊……”紀流蘇輕歎。
也正常,時光荏苒,往往物是人非,他過得安穩就好。
“傅景天的事,不要用太多時間,不然琪一大人會有異議的。”流風忍不住提醒,“特別是那個墨子染,不知是敵是友,我勸盟主……”
“多多提防嘛,我知道的。”
紀流蘇擺擺手讓他離開,靜靜地等待著蒲道士的佳音。
他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隻用了三日的時間就讓柳氏相信了清淨寺求子的傳言。
聽聞,柳氏明日便帶著齊家所有人出發清淨寺,接受求子的祈禱儀式。
在這段時間裏,紀流蘇搜出幾本深究機關之術的書,日夜苦讀。
連房中的蠟燭燒沒了都沒有發現,以至於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無法適從。
流風默默地取出新的蠟燭替她換上,“盟主還是先休息吧,齊家不是機關高手,估計暗室不會很凶險的。”
“嗯,看完這幾頁就睡。”
她這般努力不僅僅為了自己,還為了向墨子染證明,她有足夠的實力不讓他擔心。
這一看,便到了早晨。
她用冷水洗臉醒醒神,隨後換上衣服準備出發,流風跟著後頭,不時地瞄向她的黑眼圈。
齊府,除了他們不放在眼裏的護衛,所有人都離開了。
兩人小心翼翼地躍進第一間房間,分頭去尋找可能有機關的位置。
“畫像後麵,燭台,抽屜,全部都可能的都看一遍。”
紀流蘇吩咐著,同時飛快觀察房間的物品,連每一塊牆磚都不會放過,不時地用手指敲一敲,凝聽其中聲音的變化。
半刻鍾後,也沒有半點發現,兩人對視一眼,紛紛尋找下一間房。
兩個時辰過去了,紀流蘇額頭開始冒出汗珠。
她咬咬牙繼續尋找,終於在轉動燭台的時候,房間有了動靜!
一麵牆分成了兩半,往兩邊敞開。
“流風!”
她雙眼一亮,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
“你們敢進去一步,外麵的將士就會衝進來。”
突兀的聲音響起,傅景天不知何時回到了齊府,連齊以鬆都在。
“你以為我會怕你的將士?”紀流蘇心一沉,卻麵不改色地說著。
“我知道你不怕,所以有更有趣的事情要和你交流。”齊以鬆陰森地露出牙齒,“你猜,是誰把你的計謀告訴我的?”
傅景天從袖中取出一段殘木,拋在她腳邊。
這輪廓,分明是一把折扇的扇骨。
紀流蘇雙眸一瞠,彎腰拾起,仔細地觀察扇骨的紋路。
扇骨上形似淚珠的褐色斑痕,不正是她贈給墨子染的那把嗎!
“為什麼,會在你手裏。”紀流蘇捏著殘木的五指緊了緊,忽然覺得渾身冰冷。
“自然是有人不想要,然後送給我了。這種便宜貨特別容易斷,連我都看不上眼,你認為賈兄會看上嗎?”
傅景天欣賞著她隱忍的神情,嘴角冷冷地勾起。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嗎?”紀流蘇把殘木收起,眼中噙著怒意。
“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隻是我猜,你根本不知道賈兄真實的身份吧。”
傅景天就是在賭!
在看見紀流蘇掠過一絲慌亂的雙眸後,他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你憑什麼認為他會無怨無悔地站在你那邊,而不是我呢?賈兄他啊,可是受萬人敬仰的……”
他故意在這個地方停住,笑了幾聲,“罷了,賈兄不願意告訴你,我也沒必要告訴你。”
紀流蘇隻覺得一團團鬱氣聚集在心口,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就在前幾日,墨子染靠在她身側,溫柔地說“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險”,還對於她的話說了一聲“好”,又怎會把自己的計謀告訴傅景天,讓她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呢!
“盟主,我早就提醒過你注意墨子……”流風低聲地說著。
“閉嘴!”
紀流蘇雙眼微紅,狠狠地甩袖躍出齊府。
片刻後,賭莊三樓的窗戶被憤怒地撞開,冷風吹動簾子,映出紀流蘇孤寂冰冷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