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流蘇回到馬車後,發現墨子染還未回來,不禁有些疑惑。
忽而察覺到含著敵意的目光,她抬頭,對上馬夫的視線。
這才發現馬夫就是方才救出墨子染的男子,想必他會認為自己連累了墨子染吧。
紀流蘇放下車簾,隔開了兩人的視線,靠在車廂上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馬車搖晃,她迷糊地掀開眼皮,瞧見墨子染俊朗的五官後,便安心地又睡回去。
一睡便是兩日,回到林宅已是白晝。
紀流蘇不顧徐楓反對把農恭關在他住宅的柴房後,立刻去找林樂兒。
她把畫卷掏出,擱在桌麵上,“這是我撿回來的,瞧著畫法,估計是你的。”
林樂兒還沒關切她這幾天的狀況,就驚訝得愣住了。
這不是前幾天傅將軍讓她贈送的畫嗎,為什麼會在她手中?
“可能是他不小心弄丟了,我改天再送回……”
“不要再送了,他根本不懂珍惜!”紀流蘇一掌按住畫布。
林樂兒被她激動的語氣嚇住了,等她回到自己房間後,再次垂首凝視著畫卷。
忽而發現畫布外表根本沒有半點的肮髒,根本不像是撿回來的!
她驚得瞠大雙眸,一個想法悄然而至。
會不會……是傅將軍轉送給她了!
捏著畫卷的五指,不知不覺地捏緊,微微顫抖。
……
農恭的精神狀態非常不穩定,時而憂鬱,時而暴躁,嘴裏總是嘀咕著,紀流蘇嚐試和他溝通,卻一無所獲。
一旦說起傅景天三個字,他會變得愈發憤怒,抓起凳子就往地上砸,於是紀流蘇不耐煩地再次把他打暈。
徐楓嘴角抽了抽,“你這麼暴力怎麼讓他恢複正常。”
她聽後雙眼一亮,“你的意思是,他還有恢複的可能?”
她把齊心筠和楊氏的話整合在一起,重新把思路捋一遍。
楊氏說村民是被貪官逼得造反的,而齊心筠說是傅景天和齊以鬆合謀的,如此想來,所謂的貪官就是齊以鬆,他貪汙了錢財,還讓幹兒子傅景天立下大功,果然是一箭雙雕的好事。
隻是奇怪的是,當初造反的人都被傅景天抓獲後被朝廷殺死了,唯獨剩下這個農恭。
齊心筠又說農恭是知道整件事過程的人,因此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農恭運氣好沒被抓住,還無意中得知他們的計謀。
第二種就是……農恭也是謀劃者之一!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農恭都是指證傅景天罪行的關鍵人物,所以她一定要讓他恢複正常!
“那是自然,你發現沒,他在憂鬱的時候比較能聽進別人的話,所以可以從這裏入手,但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徐楓說完自己的觀點後,發現她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不禁抖了抖,立刻轉身回房,卻被她扯住腰帶。
“你放手!我是不會幫你的,把柴房讓給你已經是最大的容忍了!”
“別這麼小氣嘛,你知道我不擅長這個,要不你有什麼想殺的人我去幫你殺了,活抓也行。”
徐楓頓了頓,回首想詢問這話是否當真,卻瞥見迎麵而來的墨子染。
隻見他嘴角噙笑,緩緩而來,目光有意無意地盯著他幾乎要被扯開的腰帶。
“你們在玩什麼遊戲?”他聲音輕柔悅耳,卻讓徐楓顫了顫,猛地掙開她的魔爪。
紀流蘇瞧見他,立刻拋下徐楓,欣喜地拽著他的手臂往柴房去。
“小莊稼,我知道你最聰明了,來讓他恢複神智。”
墨子染凝視著她眼中的期待,微微一笑:“這不是難事,但需要三日,在這期間你不得偷看。”
徐楓在一旁看著他們相挽的手臂,不禁暗道,這對於墨子染來說確實不是難事,攻心計一直都是他的強項,這才不夠一個月,紀流蘇對他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好!”
紀流蘇答應了墨子染的要求,克製住自己想要偷看的心情,趁著這春風明媚的日子,去街道閑逛。
來涼城兩個月,她都沒有好好地逛街,如今有了墨子染這個幫手,所有事情都變得輕鬆許多。
熙熙攘攘,街道繁華。
紀流蘇眼珠轉個不停,把店鋪都打量一遍,最後停在一家賣小玩意的簡陋店鋪上。
她走過去拿起一把竹折扇,隻見竹上布有均勻清晰的褐色斑痕,跡似淚珠。
手指微動,紙扇順暢地展開,一副墨竹畫映入眼簾,低調而令人驚歎。
她看見這扇子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墨子染,正好自己欠他一份禮物,就送這個吧!
老板瞧見她喜歡,頓時笑逐顏開,正準備誇大介紹一番,被一道嬌柔的聲音打斷了。
“看來老板生意不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