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日(1 / 1)

豔陽高照的好日子,微風中帶著一股濡濕。八月初,總是如斯天氣讓人欲死不活。

看著街上人潮擁擠沒有誰在意我,聽著mp3裏傳來的音樂,心情卻更加浮躁。穿著碎花長裙,上身著一件簡單的白色背心,齊腰的長發在太陽下折射出略帶金色的微光,白皙的臉頰襯托得越發蒼白。清澈的深藍色眼瞢撲閃著迷茫,沒有悲傷沒有委屈,隻是一種莫名的迷茫,好像缺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但是努力回想卻似乎什麼也沒丟。無奈地牽扯了一下嘴角,魚寧搖了搖頭,看來又是自己想多了。抬頭仰望,驕陽刺目。眯著眼注視著高高在上的紅日,心裏生出了一種複雜的情緒,本能地抗拒著陽光心裏卻想靠近離這溫暖更近一點。就這樣在炎炎夏日下呆了不知多久,三分鍾,五分鍾,半小時或許更長。直到細密的汗珠開始在額頭競相湧現,魚寧仍不舍得把目光移動半寸,或者說無法動彈更貼切。這種被深深吸引的熟悉的感覺仿佛跨越了千年時光,絞痛著內心翻滾起驚濤駭浪,由內而外將魚寧腐蝕,石化。

‘‘達愣達愣達愣達愣達愣達愣達愣達愣……“

手機鈴聲適時地響起,將魚寧的混沌渙散的思緒召回。緩緩把蔥白的纖手伸進了口袋,還沒來得及按接通鍵,鈴聲就此停止了。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這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打來的。魚寧嫻熟地點了回撥。

‘‘喂,你在哪?為什麼出去這麼久了?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你…”

‘‘擔心我你電話怎麼才撥幾秒就掛了?“魚寧打斷了手機那頭的喋喋不休,略帶好笑地問道。

‘‘額,那個,不小心點錯了。”

‘‘噢?“

‘‘…魚寧,你也是知道的,我賺那點工資不容易啊。所以手機話費要節省一點用,你看我多勤儉持家,這是賢妻良母的征兆!”

‘‘你的意思是我的工資很好賺?我的錢很好坑是吧?“

‘‘不是,我是說…”

‘‘好了小嵐,打電話來到底什麼事快說吧。“魚寧隨手揉了揉眼睛,再讓她這樣下去扯淡,估計正事還沒說自己的話費又得付之東流。

‘‘你快回家快回家,有驚喜!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

‘‘嗯。“

‘‘為什麼你聲音好象你一點也不期待的樣子。”小嵐在電話那頭抱怨,言語中好想參雜了一絲失落。

‘‘你聽錯了吧,我好期待的,我真誠地告訴你我很期待。‘‘不忍心聽到那樣失落的聲調,魚寧認真的回應著。

‘‘那你半小時後一定要到家!有點時間觀念好嗎!“

‘‘知道了。=_=”

‘‘不和你講了,每次回答就隻有嗯哦知道了。那待會見咯,拜拜~“

‘‘拜拜。”

嘟嘟嘟嘟……

聽著冰冷的手機裏傳來嘟的聲響,魚寧滿足地牽扯出一個微笑,稍縱即逝。每次和小嵐通話都是等她先掛了,自己在另一邊獨自聆聽這種絕望孤寂的聲音,好像世界那麼空曠狹小,小到隻剩下自己一人苟活和耳邊機械般回蕩著嘟嘟嘟……

這或許是自己唯一可以為小嵐做的,她放棄了考上的清華,跑來和自己一起報讀這個當地的不倫不類的無名大學。當時為了這個跟小嵐大吵了一架,那是我們第一次鬧矛盾吧。最後我妥協了。因為小嵐說,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小嵐說,從前她隻是一個孤兒,一個世間遺棄的孤魂,然後在人世漫無目的地徘徊了十幾年。小嵐說,我們有相同的靈魂,但是我們不再孤獨,因為我們互相擁有,所以不要讓她再次一個人與孤獨做伴。可我何德何能讓別人為自己放棄已經唾手可得的光明前途。今生能得一知己,不離不棄足以。也許就這樣一直平靜地和小嵐生活下去也不錯呢。畢業以後一起找工作,一起賺錢買房子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我是她婚禮上的伴娘,她是我生活裏的配角,雖是配角卻是不可缺少的那一個。可是為何心裏仍舊感覺空虛,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也無法填滿這種空虛迷惘。特別是最近幾天,這種感覺愈發強烈,弄的自己心神不寧……

算了暫時不想這個了,小嵐還等著自己回去,不知道她準備了什麼驚喜讓她這麼催。象她這麼‘節儉‘的人能冒著電話被我接起來從而扣話費的風險,實屬勇氣可嘉。魚寧深吸了一口氣,抬手將發絲撫到腦後一如將所有愁思拋之腦後,邁著輕快的步伐向巴士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