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黑的家是一間出租屋。裏麵有兩張床,中間有個簾子。
“你睡那張床,白小白的。”她邊卸妝邊和我說話。
“他為什麼去了深圳?”我脫下皮衣放在床上。
“你說他為什麼,為了生活唄。你好久不去海邊別墅了是嗎?”她看了一眼窗台上整齊擺放者的香蕉牛奶。
“對,那是我嫂子的家。小白是你哥哥嗎?”我一直好奇,因為他倆的名字。
“不是,我們都是孤兒,隨便起的名字。”
“那個,你喜歡這份工作嗎?”我看著她滿臉倦容問。
“沒人會喜歡這種工作,白小白說那裏就是地獄,靠,架不住工資高呀。比在那個咖啡屋高兩三倍呢。”她沒脫衣服躺在床上。
“你不上學了嗎?我看你還挺小的。”看她興致不錯,我小心翼翼的問。
“我早不上了,白小白學習好,今年考上的大學,不,是去年考上的。”她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鍾。“不過還沒湊夠錢,先休學一年。等上了大二就好了,他肯定能拿獎學金,就他媽的不用這麼累了。”
“那個,我嶽哥……”心頭一疼,“我哥哥可以資助他上大學。”我試探著說。
“真的嗎?”她坐起來,“唉,不用了,我們快賺夠了。”她起身去床邊挑了一瓶日期最近的牛奶遞給我。“餓了吧,沒別的吃的。”
“哦,我不餓。”我擺擺手拒絕她。“喝吧,你不是喜歡這個口味嗎?”她堅持著把牛奶塞我手裏。
“那個,我喝這種牛奶過敏。”沒辦法,我隻能說實話。她一把奪過牛奶,重新擺在窗台上。“明天你趕緊回去,我可養不起你!”她突然生氣的說。我覺得冷,穿上皮衣躺下,她拉上簾子。一會兒,我迷迷糊糊聽見她說,“過了年結了工資,我也要去深圳。我發誓我再也不回這個爛城市了!”
第二天早上,嶽正和西溫等在胡同口。我繞過他們,去馬路上攔車。西溫要過來,嶽正拉住他,讓他上車,自己就站在車邊看著我。等了半天也沒有出租車,可能是過年的緣故吧。我走過去,打開車門鑽進去。
路上,我笑著對嶽正說,“嶽哥哥,我想我爸爸了,你幫我定張今天下午的機票吧。”說著還故意抱著他的胳膊搖搖。
西溫開著車回頭看我,“警報解除了嗎?”
“解除啦。”我笑著回答他。
“西西,你還小,有些事……”嶽正抓起我的手,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嶽哥哥,白小白去了深圳呢,白小黑說過了年也要去。”我打斷他,故意扯開話題。
“那過一段時間我帶你去看他們好嗎。”嶽正順著我說。
“嶽哥哥,西哥哥昨晚親別的女人了,我們要不要告訴林姐姐。嘻嘻”
“西西,你要乖,你林姐姐在安胎,聽不得這些東西。西哥哥帶你去滑雪吧。”西溫急忙安撫我。
“嶽哥哥,白小白學習可好了,怪不得他懂得那麼多呢。”我繼續天馬行空,想到什麼說什麼。
“西西,昨晚我……”嶽正感覺到了我的不正常。
“嶽哥哥,我想我爸爸了,好久沒有見他了。”我咬著嘴唇,努力控製自己的眼淚。
“西西,你要相信我。”嶽正撫摸著我的頭。
“嗯!”我使勁點頭。眼淚流出來,我伸直了脖子,昂起頭。
“嶽哥哥,”我舍不得看他,閉著眼睛,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對不起哦!”眼淚奔湧而下。
“西西,傻孩子。”他把我摟進懷裏。我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嶽哥哥,謝謝你陪我這麼久……我長大啦,自己可以了,你放心吧……對不起……”我哽咽著說的斷斷續續。
嶽正用力把我壓進懷裏“不要,西西,不要這樣,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他吻著我的眼淚,全然不顧流進我嘴裏的他的眼淚。
西溫開著車,從後視鏡裏看見我倆,歎口氣,罵了句“fuckthef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