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燁任由她打著,也不阻止,話語平靜中卻透著一絲悲涼:“葉知心,真正沒心的人,是你。”
是她啊!
隔著一個電話,兩個城市的距離,她說過隻要他不放手,她就不會放,可她居然想和他離婚,簡直罪不可恕!
她不給他承諾時,他可以等時間來證明,可是當她給予承諾後,那一聲“秦燁,我要和你離婚!”的話,就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痛得他鮮血橫流,卻隻能獨自一人忍受。
一個習慣在黑夜裏行走的人,他渴望著光明,同樣厭惡著光明,因為光明寓意著能夠重獲新生。
可是,那樣的光明對他而言,是那麼地觸不可及,所以他的心底又難免產生了一定黑暗的負麵情緒。
葉知心於他而言,就是他人生中的光明,他確信,隻有把她緊緊地攥在手心裏,那樣的光明才是真正地觸手可及,她也不會離他而去。
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也許她會喘不過氣來,可是隻要她願意,她依舊是可以喘息的。
可是,她對他充滿了抗拒,一次又一次地,將他推往黑暗的邊緣。
葉知心,你從不知道,你在我的心裏,意味著什麼。
黑夜逐漸將整個度假村籠罩,也在葉知心和秦燁的心頭,蒙上一層說薄卻也厚的陰霾,終有一天會爆發,任何人都抵擋不住。
一早醒來,葉知心發現自己腳上的感應環被取掉了,看著空空的腳腕,她愣了一下,腦子裏想起昨晚的畫麵。
昨晚,她在床邊躺下時,秦燁也跟著躺下。
她知道,這是屬於他的地盤,爭執沒有任何的意義,也就什麼都沒說,隻是當他有力的小臂緊緊地環住她的腰部,似乎要將她鑲嵌在他的骨血中一樣時,她忽然淚流滿麵。
那個時候的她,痛苦而掙紮,緊緊地回摟著他,想要和他說:“秦燁,我們不要再爭吵,不要再鬧別扭,好好地過下去好不好。”
可是,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緊抿著唇,就怕口中的嗚咽會不經意間溢出來,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她將腦袋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裏,把他的睡衣浸濕。
他沒有說一個字。
房間裏沉默得讓人覺得壓抑,她要睡過去時,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地央求他:“秦燁,你把我腳上的感應環去了,我不是犯人……”
那個時候他什麼都沒說,她抱著絕望和痛苦睡過去,卻沒想到一早醒來,就發現身邊沒人了,而腳上的感應環也不知所蹤。
葉知心也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忽然就湧了上來,她有點手足無措地擦著,直到起床洗漱,才打起一點精神。
她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秦燁軟禁她,是因為她說的話觸到他的底線,而同樣的,她不願意改口,也是因為碰到自己的底線。
即使是互相僵持,她也不應該讓自己過得如此狼狽。
葉知心收拾收拾心情,也沒有打算離開房間,隻是在房間裏翻找著,當看到有素描的工具時,她很是驚喜。
她以前上大學時,主修商業管理方麵,不過那時的她並沒有用心,反倒愛上了美術方麵,並且也有一定的基礎。
她堅信,畫筆能夠把人最深處的東西,無形中挖掘出來,而現在的她閑著無聊又茫然,索性把工具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