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史學的基本問題(2)(1 / 3)

人文論者在在以人為前提,以人為重心。他相信“有人斯有文”,以為不但在生人之初,文化的發軔,要靠少數人的聰明智慧。到了後來,文化的能繼續維持,或代有累積,繼長增高,也得靠少數人的聰明智慧。這少數人也許在魚鹽版築隴畝之間,但其為聰明智慧的人則一。這樣一說,一個人文論者不止是一個唯人論者或人本論者了,並且是一個好人論者了。人文論者雖未嚐不主張好人須得好的文化來維持、將養,但是他始終以人為出發點,以人為歸宿。

摘自潘光旦《人文史觀與“人治”“法治”的調和論》《人義》第2卷第2、3期1931年。

人文進步固然靠少數人才的反應,但反應的啟發則靠適當的刺激。刺激又從何而來的呢,還不是社群所供給的麼?況且,社群的分子,才具雖有大小,卻決不能分為人才與非人才兩種,才大貢獻大,才小貢獻小,又怎能把一切功勳都算作少數領袖的專利品呢?

摘自潘光旦《人文史觀與“人治”“法治”的調和論》《人義》第2卷第2、3期1931年。

曆史這件東西,在從前是被一班守舊的人利用了,利用他去證實他們的主張。現在都被新史學家把這件武器奪了過來,也從曆史方麵去控訴守舊的原理為一種絕望的和惡劣的謬誤。

摘自李則綱《曆史學與現代人生》《學術月刊》第1卷第5期1932年1月

任何民族或國家,其全國的曆史為一演化的曆程,然若抽取其一部分、一方麵而考察之,則或可發現一種“趨勢”之繼續發展(進步);一種狀態複演,或數種狀態更迭複演(循環性);或兩種勢力其相反相剋而俱被“揚棄”(辯證法)。進步,循環性,辯證法,皆可為人類史之部分的考察之導引觀念、試探工具,而皆不可為範納一切史象之模型。此吾對於史變形式之結論。

摘自張蔭麟《傳統曆史哲學之總結算》《思想與時代》第19期1933年2月。

史家有言曰,史構有似有色玻璃,又如花紋嵌器。史之為物,包孕宏富,研討之法,夫豈一端,故自史料鑒別以至史學締構,其間須經遺跡研究,恢複原文,校訂版本,辨偽正誤,印象造作,範疇分類種種工作,史學之方法,於是略具,而史學之大要,亦可概見矣。

摘自李承廉《史學方法論》《江漢學報》第1期1933年4月。

各時代有它各時代的曆史觀。在神權澎漲的時候,曆史是個宗教觀。在國族主義勃興的時候,曆史集中到民族觀點上。現世的勞資衝突,日益尖銳,曆史的觀點又由民族轉到唯物史觀上。人類活動與社會情況逐日轉變,曆史上的趨勢隨之也時時移動。我們要認清時代精神,才能鑒別當時的曆史觀。

摘自白寶瑾《曆史和其它科學的關係》《史學》第1期1935年1月。

治史雖在知往,然真能知往,自能察來。中國的前途,在我理想上,應該在中國史的演進的自身過程中自己得救。我不能信全盤西化的話,因為中國的生命,不能全部脫離已往的曆史而徹底更生。

摘自錢穆《如何研究中國史》《曆史教育》第1期1937年2月。

希望有誌研究中國史的,多注意於其曆代政製的演變上。但我們要研究政治製度,不可不連帶注意到其背後的政治理想。我們要研究某一時代的政治理想,又不得不牽連注意到其時一般學術思想之大體。所以我希望有誌研究中國史的,應多注意於中國曆代學術思想之演變,與製度學術有關係的,我又希望能多注意於曆代人物的活動學術製度人物三者相互為用,可以支配一時代的曆史。

摘自錢穆《如何研究中國史》《曆史教育》第1期1937年2月。

在中國史上,儒家哲學是中國封建社會經濟基礎上,反映出來的一種政治哲學,因而他是中國封建社會中的一條思想的主流。但當他一經形成係體,他便不僅是消極地反映中國封建社會的內容,而是積極地作用於中國封建社會之鞏固。兩千年來,儒家哲學都是中國封建政治的指導原理,因而它隨著中國封建政權之消長,而表現其高揚與消沉,最後則隨著中國封建社會經濟之解體而走向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