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上)
這是一塊遼闊無際的島嶼,它矗立在大海麵上,期間分為三處景色:鱗次櫛比的山地,平整的房屋和田地,還有廣闊無垠的海岸。
島嶼的上空,幽暗的黑夜中,往日皎白的明月藏身在厚重的黑幕之後,努力地透出絲絲微弱的光芒,垂落在海港口的幾艘小型漁船上。此刻萬物俱靜,唯有晚風拂過臉龐的瘙癢,以及不時蕩漾幾下的嶙峋波濤。
守在巷口的幾員衛士都被這寂靜又安詳的情景熏得昏昏欲睡。
他們有的找到岸邊突起的亂石,坐在上麵靜靜享受拂麵的涼風;有的放下抓在手中的武器,悠閑地掏出手機玩弄;更有的直接叼根煙,找個舒服的灘地躺下去,眯著眼對著天空。
這樣的夜晚,隻會讓人從內而外地生出一股倦意,他們都沉溺在這過於平和的景物中,連動都不願動一下。
直到悄無聲息過後,一朵鮮血濺射出的血花在空中飛舞。
那鮮血做成的花朵飛揚地過快,幾乎是第一朵盛開之際,隨後六朵就連續綻放。隻一刹那,悠閑的守衛們就被鮮紅的顏色覆蓋住視野,他們一個個睜目圓瞪,除了感到咽喉處傳來的劇痛,就隻能在最後一刻聽到液體濺落在地上的聲音,然後完全失去知覺。
同一時刻,十幾個身著黑袍,踩著長靴,看不清麵容的人影緩緩浮現在這七個已經斷了氣的守衛身後,他們動作整齊一致,仿佛死神一般,到來毫無征兆,別說腳步聲,連舉刀割喉所應當發出的摩擦聲都沒有傳出一點。
領頭者用袖口擦拭了下手中一側滿是鮮血、另一側潔白幹淨的匕首,低頭檢查著腳下的七具屍體,確定這些守衛都死盡了,才對身後的人揮手,嘴巴更一張一合做著奇怪的動作。
並沒有發出聲音,但身後的人都能理解他的啞語——跟上!
幾人輕敏地在沙地上邁開腳步,同時警備地向四周張望,待確定附近確實沒人了,開始一齊放開腳步向前疾行,沙灘上發出整齊的“塔茨”聲。
然而就這樣向前走了幾步,身側礁石後方突然傳出一聲驚恐的尖叫,讓這群黑袍人紛紛疑惑又震怒地轉過頭。
“啊!來人……”
巨石的陰影遮蔽住了最後一個守衛的身影,讓入侵者沒能在一開始發現他的存在,這條漏網之魚在一晃神間發現自己的同伴都倒在地上,立刻驚懼地大叫起來。
領頭的黑袍人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即身子一閃,便出現在那人身後,白光一現即逝,那人的喊叫聲戛然而止,麵帶迷茫、驚駭和不甘,再之後一頭栽倒在地上,生息全無,脖頸出流出大剖血液。
可是在如此沉寂的夜晚,他那一聲呼喊早已傳了出去。
“敵襲!”島上的居民紛紛從睡夢中被驚醒,他們一邊四處大喊,一邊尋找稱手的武器。同時紅色的警笛大作,嘈雜的響聲甚至翻越了山脈,讓另一頭的人們也匆匆開始行動。
前一刻還安靜地像是無人的島嶼,這一次全部沸騰了起來。
“該死!”那領頭的人也顧不得再隱藏蹤跡了,麵帶猙獰地罵了一句,明顯沒想到原本完美的潛入計劃因為一個偷睡的小兵而徹底失敗。事已至此,他紅著雙眼回過頭,沉聲下令,“全員突進,給我直接把紫蛟族的大老頭給做了!”
“是!”身後的黑袍人一個個堅定地回應道,他們發聲幹脆,眼中帶有死誌。他們明白,既然被發現了,如果沒完成任務,回去一樣也是一個死字。
十幾人化作黑色的影子,附在身旁隨處可見的事物上。地麵、樹木、石頭、房屋……隻要是被黑暗籠罩處,就可以看到一條更加漆黑的影子閃爍而過,他們像是黑暗中的幽鬼,有陰影的地方,他們全部可以到達。
一路上,無論是衝出家門的居民,還是警惕地巡查的士兵,都沒能發現他們的影子。偶爾有一兩個發現了,也無法跟上他們突破音瘴的速度。隻需片刻,他們就潛入了島嶼最深處的居民街。
一般人不會知道,這一片看似普通不起眼的民居,就是紫蛟一族長老和高層平日居住的地方。
“所有人分三組,每棟房子都搜一遍,不留活口!”領頭者大手一揮,宣判了住在這片住宅者的死刑。他帶頭領著一夥人衝入最靠近的一棟房子,其他人也迅速分為兩組,潛入其它的樓房。
……
四周全是吵嚷的喊殺聲和木石碎裂的聲音。
吳明煩躁地在床上翻滾了一陣子,又用手捂住耳朵。早在入侵者上岸時,他就已經醒了,不過也許是因為今夜太過安詳沉靜,也許是因為沒有感到對自己能造成威脅的氣息,他隻是睜開眼無聊得看了下窗外,就又緩緩合上眼皮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