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3)

月桂說:“梅姐這段時間也不知怎麼啦?整天病蔫蔫的,什麼事也不管,都叫我去做,自己整天關在梅園聽音樂,好像有什麼事似的。先生,梅姐不會出什麼事吧?”

阿文點燃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不會吧?酒店經營得好好的,她母親去世也這長時間了,除了內心愧疚外,能有什麼事呢,不會是她知道你跟我的事吧?”

月桂說:“我不知道,我想她可能知道一點的。”月桂說著起來穿衣,阿文伸手去摸她的奶子,月桂打了他一下,“小饞貓!”

“那也不是主要問題呀?我看不會的,要不然她為什麼讓你做助理呢?什麼事都交給你辦呢?”

“唉——”月桂坐在床邊輕輕歎口氣,又說道:“梅姐也是可憐的,這麼好的人怎麼是這個命呢?”

月桂下床不再和阿文說話了,而是把阿文這幾天換下來的髒衣服收了,放進衛生間的洗衣機裏,然後又拿起掃帚掃地抹桌,一邊幹一邊嘀嘀咕咕地埋怨阿文太不注意衛生了。

月桂走後,阿文還躺在床上,他想:月桂會不會成為第二個雪梅?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頭緒來,他幹脆爬起來繼續寫他的侍郎傳。

阿文寫得很順暢,但也寫得很累,自己說不寫了,休息,可一躺到床上就興奮,腦子裏盡是明朝官場上的腐敗,官場的鉤心鬥角以及文昌興三個姨太太喋喋不休的爭風吃醋,想到文昌興的三個姨太太,阿文又聯想起自己身邊的女人來,雪梅、月桂、阿春,還有那個他已經淡忘陌生了的妻子,想到細節處,爬起來又寫,寫了一會兒,頭漲得疼,手指不聽使喚,隻好又擲了筆,重新躺到床上去,睡又睡不著,床上床下反反複複地一晚上不知要折騰幾多回,弄得自己非常疲勞,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稀裏糊塗地睡著的。

有一天夜裏,阿文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和雪梅一起去山上賞雪。那雪好大啊,阿文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雪,雪花漫天飛舞,白茫茫地把整個世界都覆蓋了,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什麼也沒有了,隻有他和雪梅。雪梅穿了件鮮紅的風衣,像隻快樂的梅花鹿,在白皚皚的雪地裏跑啊,跑,像一團火苗,企圖融化這雪的世界。她一邊跑著,一邊嬉笑著,她那清脆悅耳的笑聲鈴鐺般的在風雪中飄蕩,像是天籟之聲。

在山頂,在那片稀疏的桃樹園裏,雪梅快樂地一會兒站在桃樹旁,喊著“文哥文哥,快來呀”。一會兒躲在被雪覆蓋的巨石邊,伸出鬼臉來,說著:“文哥,快來找我。”忽然,一陣狂風驟起,不知從何處席卷而來,吹得天昏地暗。那風咆哮著,怒吼著,像無數個雷霆在天地間滾動,振聾發聵。風停之後,大地一片寂靜,雪梅不見了,隻有雪梅的那件紅風衣掛在無葉的樹枝頭上,迎風飄蕩。

“雪梅——”

阿文在夢中掙紮著喊道。

……

電話鈴響了,阿文從夢中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很不情願地拿起話筒,漫無力氣地“喂”了一聲。

電話是長水打來的,他約阿文去龍岩村,說是教學樓主體工程完工了,請他去視察,阿文一想同意了。心想:出去轉轉也好,這樣寫下去,恐怕自己是要寫垮的。

放下電話他並未立即起床,而是想那夢中的情景,想那夢有什麼兆頭?

這時,屋外有清脆而連續的喇叭聲,接著長水就來敲門。長水一進屋就說:“文哥,你在燒窯嗎?滿屋子煙味。”

阿文一笑就走進了衛生間。

他們的車快要駛出黑山城時,阿文忽然想起學校命名的事,就叫車停了。他跟長毛打了個電話,長毛也在睡,阿文請他一起去龍岩,請他題名,長毛自然高興。阿文就叫阿炳開車去接,自己和長水下車站在路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