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3)

打了麻藥,止了血,阿文覺得手臂麻麻的,一點感覺也沒有,他睜著眼看醫生拿刀拿鉗子忙碌著,心想:“是誰幹的呢?難道又是牛大強?”

醫生們做完手術,又跟他輸了血,然後把他往高幹病房裏送,猴子提著機子跟著一路小跑,他問道:

“文哥,怎麼樣?是哪個王八蛋殺你?”

阿文說:“不清楚,不認得這個人。”

猴子又問:“文哥,你要我做些什麼?”

阿文想了一想,他說:“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就去公安局問問,看他們是怎麼搞的?”

猴子一聽就明白了,他說:“知道了,我是不是通知一下兄弟們,叫他們……”

阿文一笑:“不要緊的,不就是砍了一刀嘛,死不了的,不要搞得滿城風雨的。”

猴子點點頭就走了。

醫生們剛把阿文安頓好,市公安局女局長朱劍英來了,身後跟著好幾個警察,猴子扛著攝像機在拍攝鏡頭,朱局長阿文認識,是剛提拔起來的新局長,人很幹練,她走到阿文的病床親切地問道:

“文老師,怎麼樣?”

阿文苦笑地搖搖頭。

朱局長向房間掃了一眼,她說:“公安的留下,其他的暫時出去一下。”

警察就請其他人出去,那個警察去推猴子,朱局長說:“他留下吧。”

阿文曉得朱局長是想讓猴子多拍幾個鏡頭。

警察圍著阿文的病床,朱局長說:“我們接到報警,立即進行了布控,如果凶犯沒出黑山市,他肯定跑不了,你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緝拿凶犯的。你能談一談凶犯的外貌特征嗎?這對我們破案是很有幫助的。”

阿文掀了掀身子,想坐起來,朱局長忙按了,她說:“躺著吧,不要亂動。”

阿文聽了這話,覺得朱局長的話是在審犯人似的,他說:“我想單獨跟你談一下情況,因為……”

朱局長擺擺手,其他人都出去了,猴子也出去了。

阿文就把砍他的人臉上有一條大傷疤,在雞公山的鬧劇,水泥廠陳實再次被打,市紀委處理牛大強的情況跟她說了。

朱局長聽後就緊皺眉頭,她朝門口喊道:“崔大隊!”

崔大隊推門進來了。朱局長說:“是這樣的,你們刑警隊每天派人到病房值班,確保安全。第二,立即通知局黨委成員緊急開會。第三,告訴布控點,凶犯是牛三,誰放跑了誰負責!”

崔大隊一邊走一邊對著講機喊道:“03、03,我是崔大隊……”

朱局長安慰了阿文幾句就匆匆走了,猴子進來問:“文哥,什麼情況弄得公安全體出動?能不能跟我透露一點,也讓我撈點獨家新聞?”

阿文笑著說:“猴子,你有事做了。”

麻藥過後,阿文感到右臂非常疼痛,他動了動手指頭,手指不聽使喚,他問正在換輸液瓶的護士說:

“我的手不會廢了吧?好疼的。”

護士說:“那一刀砍得真狠呢,血管砍斷了好幾根,幸虧沒砍斷主動脈,要不然……現在還不好說,還要觀察。”

阿文想:這手要是廢了就壞了,我還要靠他寫字掙錢呢。

護士走後,屋裏很靜,阿文感到很不適應這種靜,好像自己是被人拋棄了似的,進入了另外一個無人的世界,他鼻子一酸,想哭,但他忍了。他想跟雪梅打個電話,又怕她傷心,自己安慰自己,心情就好了許多。

他躺在床上想:誰第一個來看自己呢?雪梅?月桂?長水?阿炳?長毛?伍本報?郝鐵山?曾亮?阮辭章?父母?妻子?他想了一大串與自己有關係玩得比較好的人名,又猜想這些人來看自己都是什麼心情?他想著想著覺得很有意思的,胳膊就感覺不那麼疼了,他睜著眼睛去看那吊著的輸液瓶,看那晶瑩剔透的藥水一滴一滴冒出來,沿著那根白色的管子慢慢地浸入自己的身體,仿佛感覺到那藥水冰涼的溫度。他數著那水滴,一滴、一滴,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