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3)

時隔幾日,也不知是怎麼露了風聲,《黑山晚報》文化娛樂版的記者找上門來了。阿文不認識他,沒跟他打過交道。那人一臉堆笑,點頭哈腰“文老師,文作家”喊著,說是他這是第五次上門了,並非常恭敬地遞上名片。

阿文接過名片一看,記者叫沈力。

沈力說::“文老師,聽說你的長篇小說《花祭》脫稿了,我想采訪你。”

阿文擺擺手說:“剛交給出版社,還沒排印呢,有什麼采訪的?”

沈力說:“這可是我們黑山市世紀之交的力作,是黑山市文壇的大事啊,值得寫的。”

阿文見他熱心,不好拒絕,叫他進屋坐坐。沈力忙從包裏摸出采訪本和筆,按照他事先想好的采訪提綱逐條問了起來。吹了半天,阿文就從最初構想到創作過程的種種情況不經意地說了一通,喜得沈力記都記不贏,也不知他在本子上記了些什麼。

後來,沈力請阿文去吃夜宵,阿文本來喜歡吃夜宵的,但在這個晚字輩的麵前不好露相就說晚上還要寫文章,說酒一喝什麼也幹不成了,又引得沈力一陣讚揚和欽佩。

一周後,月桂跟她送飯來時,拿著當天的《黑山晚報》對他說,晚報有寫他的文章,阿文忙拿過來一看,晚報果然在四版登了沈力采訪他的文章。

文章標題很醒目:

長篇小說《花祭》背後的故事

本報記者  沈力

以黑山市文學女青年命運沉浮為題材的長篇小說《花祭》,已被市文學出版社列入重點推介書目,即將在本世紀末出版發行,該書出版必定引起巨大的轟動。

涉及女性私生活、性渴求,以及商界風雲,遁入空門等話題的《花祭》尚未麵市,業內人士已議論紛紛,有的斥之為“墮落文學”,誇大了社會的黑暗和人性脆弱;有的則認為充分展現了人的本性和現象,震撼人心。

作者阿文在完成小說創作後表現坦然,他對譏諷和惡評嗤之以鼻,不以為然,還曆數當前文壇作品的諸多不是,認為當代作家已被物欲橫流衝昏了頭腦,迷失了方向,麻木不仁。同時,作者“口出狂言”,自信小說是驚世之作,亦是經典之作。

一周前,記者聞訊得知阿文小說交付出版社,通過各種關係先睹為快,閱讀了正在排印的小說原稿。在阿文的作品中,文字清新,語言流暢,具有強烈的吸引力和挑逗性。更被作者大量披露鮮為人知的人性罪惡內幕的勇氣所折服,比比皆是的動人、鮮活的性細節描寫使人過目不忘而心驚肉跳。同時折射出人性光輝和人生哲理。

登門采訪前,記者懷著疑惑和惶恐心情,我自知對於采訪作者創作過程和作品之外的故事,同樣也是讀者非常關注和極有興趣的事情。

故事一: 采訪作者非常不容易,作者阿文似乎非常忙碌和不願張揚。我去阿文的住所第五次才碰上他,他看上去疲憊不堪,眼鏡片後那雙睿智的眼睛布滿血絲,書桌上淩亂不堪,看樣子作者又在創作另外一部著作。

這是一室一廳帶衛生間的普通住宅,屋裏除了兩排裝滿各種書籍的書櫃外,再沒有什麼東西令人上眼。我似乎感覺到隻有這樣的環境和氛圍才是能產生著作的地方。

談話直接從《花祭》女主人公開始。談起女主人公作者仿佛啟動了心靈的閘門,話兒便像洪水般下泄,滔滔不絕。果然如此,書中的女主人公是作者的朋友,並有一段浪漫而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說到動心處,阿文的眼睛濕潤,幾次取下眼鏡擦拭,以眼中有灰塵為由企圖掩飾他心中的悲傷,臉上露著極為勉強和難看的笑容,表明自己很堅強的樣子。他反複強調的一句話是:人啦,不可思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