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名思義,芙蕖院裏種了不少芙蕖,四月時節,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時候,也亦如詩雲,早有蜻蜓立上頭。
溫識初走到院子裏,被一束光刺了眼睛,抬頭看去原來是隔壁葉宅的一束光,那應該是一個高聳的亭台,亭台有著高聳的亭帽,是琉璃瓦堆積成的,那刺來的光線就是琉璃瓦反射出來的。
溫識初眯著眼盯著那亭帽看了許久,這種五彩斑斕的琉璃瓦亭帽在江南地區並不多見,江南多是黑白瓦,要麼也就是單一淺色灰撲撲的石瓦,很少見這種許多種濃烈的顏色疊加在一起的建築。
溫識初打量著那泛著彩光的亭帽,不知怎麼的,突然就在想,如果有個人站在那亭帽上麵,或許應該可以清晰的看到芙蕖院的情況,甚至是整個溫宅的樣貌。
溫識初又定定看了會兒那個飛天高聳的亭子,移了目光,徑直朝外走去。
待院中沒有了別人,屋裏這才走了聲音。
“主子,他溫識初明顯就是對我們不敬重,您是天潢貴胄,何必給他臉麵?”
被喚做主子的人抬眸微微暼了一眼說話的人,又繼續慢條斯理的喝著茶水,“你知我是天潢貴胄,他又不知。”
男子自嘲一笑,“再說了,天潢貴胄又怎樣,不依舊被封到了鳥不拉屎的西北?”
那人還是不甘心,義憤填膺的說道:“但是他總不會不知道您是上邊的人,這分明就是不把主子您放在眼裏。”
男子淡淡看了他一眼,“祝暉,我告訴過你的,要謹言慎行。”
祝暉一愣,抱拳道:“屬下知錯。”
男子點點頭,“可都有調查鄰裏住的都是什麼人。”
祝暉點點頭,“東邊住的是一戶行商的,主家姓葉,叫葉洐,極少在家,常年在外行商,家裏是一家姓孫的夫婦照看著,還帶著一個小孫子,這孫氏祖孫三人同溫識初交集較多,溫識初對他們多有照應。”
祝暉又說:“西邊那戶是鄧州太守養的外室,那個給他生了個孩子,正室不容,就養在了這裏。對麵是一戶姓藺的人家,家裏男丁多,是個規整人家,這附近都是有根可追溯的,沒什麼問題。”
待祝暉說完,男子還在沉思中,祝暉以為是有什麼問題,喊了一聲,“主子……可有問題?”
男子搖搖頭,問道:“東邊的那戶叫葉洐?”
祝暉點點頭,“是的,也真是巧了,同沐王的名是一樣的,不過這人倒沒什麼問題,祖上就是杭州城的。”
男子沒說什麼,良久,摩挲著下巴,問道:“是在哪裏做的生意,做什麼?”
“做的運販生意,從西北江南兩地進些稀罕物,賣個差價,不過這些都是手底下商隊做的,他們居在京城,遇了兩地上好稀罕物便賣給京城人,倒手之下也賺了不少。”
男子頷首表示知曉,吩咐了讓祝暉小心行事,便又說起了別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