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思安嘴唇緊繃,一句話都不敢再說,多半是被安子浩凶戾的目光嚇住了。
“今晚必須和老子回家。”
安子浩留下一句話後,出去和沈陽銘嘀咕了幾句,這才帶著思安回別墅。
一路上,思安一直窩在我的懷裏,不敢去看安子浩的眼睛。
別墅裏,思安有自己的兒童房間,將他帶上樓後,就再也不敢出來,似乎很怕安子浩。
我努了努嘴,走下樓,瞪向正在喝茶的安子浩,“你嚇到他了,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爸爸,專門嚇兒子。”
安子浩眉毛一挑,聳著腿,斜躺在沙發上,“他除了長得像我之外,那裏像我兒子?連瞪老子都不敢,以後怎麼抗大事?”
“他才五歲。”
“五歲不小了,起碼敢看老子吧,我那個時候都可以一個打兩個了,他現在居然不敢回家。還真是和你一個出息!”
我承認我很慫,但是思安才五歲,尚且處於啟蒙階段,安子浩對他的要求實在有點高。
我想安子浩一定是從小被父母虐待了,或者被父母教育錯了方向,才會這麼說自己的兒子。
還真是一個斯文敗類的父親。
我說他還小,應該多培養一些學習能力,他卻和我唱反調,說小孩子就應該趁早玩,要不然以後沒機會玩了。
頓時,我一陣頭大。
我暗暗慶幸,幸虧安子浩從事的是商業,要求快、狠、準,如果他是老師的話,我想孩子們一定非常幸福,全程放養。
“夏如夢,你必須趕快給他上上課,要不然他一直不認我這個老子,我豈不是成擺設了?”安子浩突然坐正身子,一連嚴肅的說著。
我隨手理了理頭發,向著樓上走去,心中嘀咕著:“這能怪我嗎?明明是你自己拋妻棄子,兒子不認爸,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我來到思安的房間裏,看到他正在畫畫,畫的很簡單,隻是簡單的圖線勾勒,然後用著彩色的鉛筆重新塗色。
上邊是一個女子拉著兒子去幼兒園上學的情景,雖然已經知道圖畫上的是誰,但我還是忍不住的問:“寶貝,上邊畫的是誰啊?”
“媽媽和思安。”
思安沒有抬頭,十分認真的畫著。
“為什麼沒有爸爸呢?應該把爸爸也畫上去,這樣才是一個家。”我指了指畫,笑著說。
“我不愛爸爸,隻愛媽媽。”
思安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這一刻,我鼻子微酸,看似不起眼的事情,可能會給孩子留下一生的陰影。
缺失五年父愛的思安,對於爸爸實在有些陌生。
同時,我又有些深深的自責,怪我不太優秀,沒能留住安子浩,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也許要不了多久,安子浩就會和南宮琉璃走進婚姻的殿堂,然後會成為另一個孩子的爸爸,而這個孩子一定是他和南宮琉璃所生。
自此以後,兩人相伴相守,而我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情人”。
沒有老公的寵愛,沒有家庭的溫暖,隻有淡淡的孤獨和等候。
最後,我說的口幹舌燥,才答應思安以一個電動遊戲機的誘惑,讓他暫時認下這個便宜爸爸。
我拉著思安走下樓時,安子浩正躺在沙發上打電話,言語間涉及到安氏集團的利益相爭,好像大部分股東都對他很不滿意,想要讓他下台。
他眉頭深鎖,有些惱怒的掛斷電話,然後,將視線停留在思安的身上,擺了擺手,說:“過來。”
思安抬頭看向我,詢問我是否要真的過去,我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擔心。
思安被安子浩抱著放在腿上,說:“喊爸爸。”
思安緊繃著嘴,不說話,再次看向我。
見我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思安才有些艱難的吐出兩個字,“爸爸”。
當即,安子浩有些錯愕的看向我,臉上流露出欣喜之色,那緊皺的眉逐漸舒展開來。
這一次,他笑的很真誠,一點都沒有做作和犯賤。
“好兒子。”
安子浩立即應聲,並且朝著樓上大喊:“李姨,晚會多做點好吃的,把你的拿手好菜統統做出來,我要慶祝一下。”
李姨在樓上回應,然後高興的忙碌起來。
我第一次,見安子浩這麼高興,哪怕是麵臨著安氏集團倒閉的風險,也沒有悶悶不樂,鬱鬱寡歡。
原因隻因為思安。
晚飯後,躺在床上,我抱著他的腰,有些不解的問:“既然這麼喜歡思安,就留在我身邊,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