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漢推開吱吱呀呀的木門，一跨而入，小心的揣著懷中之物。
“鐵蛋，快！熱上罐子，將這個拿去煎著。”
一個瘦小的少年連忙上去接了過去，他叫林立，小名鐵蛋，十多歲的樣子。
林立將包裹放在桌子上麵攤開，隻見一根根人參須長短不一的排在一塊兒，足足有十幾根，一旁是一塊切剩下來的牛肉，有拳頭大小。
“爹，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你還是別幹這事兒了。”林立咬咬嘴唇，呆立著不動。
“傻小子。”林老漢不輕不重拍了林立的腦袋一下，“別廢話，快將我上回帶回來的功法練上幾路給爹瞧瞧，說不準俺家鐵蛋也能練成個後天武者，光宗耀祖！”
所謂功法，是林老漢在城裏麵的武館當雜役時，想辦法抄來的，其實也就是大路貨，而那些人參須與牛肉，則是林老漢偷偷從武館帶回來給林立補身子的。
林老漢一直很羨慕那些武館中的武者，哪怕一個後天一重的武者走路都神氣活現的，要多威風有多威風，他自己是不成了，但是他卻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一名武者，給他長臉！讓他揚眉吐氣，抬頭挺胸做人！
林立點點頭，按照那功法的內容，擺出一個姿勢，一招一式，認認真真的做了起來。
不靈活，但是卻很標準。
林老漢樂嗬嗬的拿出罐子，將人參須放了進去，到了些許涼水，放在火爐上燒了起來，然後自己坐在木椅子上，喜滋滋的看著林立一招一式的練習著。
林立按照記憶，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做著，不知道做了多久，直到渾身酸痛都沒有停下來。
他隻是想盡力讓自己的爹開心些。
其實，他比誰都清楚這個所謂功法的分量，可以說是大路貨中的大路貨，最為稀鬆平常。
練了這麼久，一丁點的改變都沒有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這個世界，階級森嚴，真正有價值的功法，珍稀無比，罕見至極，都掌握在極少數人手中，無論是誰擁有，都視若珍寶，輕易不示於人，又怎麼會泄露一絲一毫給普通人呢？
林立練著這毫無作用的功法，直到罐子騰騰冒著熱氣。
“歇歇，歇歇。”林老漢連忙招呼林立停下來，吹著氣將罐子從火上取下，取了個搪瓷碗將淡棕色的汁水倒了出來。
“來，趁熱喝吧！”
林立接過碗，猶豫了一下，將這一碗人參須熬出來的汁水喝了下肚。
又苦又澀，不過暖烘烘的在肚子中，感覺倒不錯。
“鐵蛋，感覺怎麼樣？”林老漢看林立喝完之後，眼神希冀的問道。
林立抿抿嘴，點點頭說道：“爹，感覺暖烘烘的，很舒服。”
“這就對了！”林老漢激動地原地打轉，“看來鐵蛋你很有希望成為後天武者。”
然後，他猛地一拍大腿。
“對了，鐵蛋，明早我想辦法把你帶進武館，讓你聽聽課，多學點東西，對你有好處。”
“爹，這不太好吧！”林立覺得有些不妥。
“怕什麼！”林老漢渾然不在意，“就當是帶你過去幫忙的，誰能說什麼！你隻管跟我去就是了。”
接下來，林老漢將牛肉片開，父子兩個就著早已經涼透的糙米飯，伴著涼水，在油燈下，其樂融融的將晚飯解決了。
林老漢消耗大，吃晚飯之後叮囑了林立幾句，就躺在床上，和衣而眠。林立老練的將碗收拾洗好，搬了個板凳，坐在門口，看著天發呆。
林立家的周圍，同樣是一個個破舊的茅草屋，連成一長片，在青陽城裏，這兒是有名的破落片兒，窮苦人家基本上都住在這兒，而在距這兒很遠的地方，一條河穿城而過，河畔兩旁，燈火通明，夜夜笙歌，好戲才剛剛開始。
······
“鐵蛋，起來了。”林立朦朧中被林老漢推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看到林老漢早就起床，桌子上糙米煮的粥冒著熱氣，一小碟野菜醃的小菜，隱隱泛著鹹香。
林立想起來今天自己要跟著林老漢進武館，一下子來了勁頭，撲棱一下從床上爬起來，然後到自己屋後的水井中提了一桶水上來，快速洗漱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