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急著去送死嗎?最快也要一周。”
慕敬一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能不能再快一點?我可以再吃一片。”
孟知魚提議道。
“那我就不用配製解藥了,不如給你買一塊墓地更合適一些。”
他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絲毫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你這個笑話講得一點都不好笑。”
她垂頭喪氣地說道,低下頭,玩著手指。
“反正閑著沒事,不如說說你的情況。你的腦子……”
慕敬一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好奇地問道:“真的壞掉了?傅錦行那麼有錢,應該不至於舍不得給你看病吧?”
就在剛剛,他抽空去了一趟醫院,專程探望明銳遠。
另外,他也從明銳遠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情況,其中就包括她失憶的事情。
明銳遠畢竟年輕,身體底子又好,他在醫院裏躺了幾天,如今看起來已經好多了,還時不時地戲弄護士。
慕敬一走進病房的時候,明銳遠正拉著一個護士的手,一臉嬉笑,要給人家看手相。
這可是大洋彼岸,金發碧眼的護士哪裏懂得什麼手相麵相,但依舊被這個帥氣的男孩給逗得微抿嘴唇,臉頰緋紅。
靠著這張臉,這小子在醫院裏過得相當不錯。
慕敬一確定他沒事了,就狀似不經意地向明銳遠問了一些問題,看起來好像無關痛癢,其實每一個都是暗藏殺機。
明銳遠年紀雖小,可絕對是一個人精。
他早就看出了慕敬一的意圖,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拿捏妥當。
就連南岸碼頭那件事,明銳遠都隻是挑了一些無關痛癢的部分,將慕敬一給糊弄過去了。
所以,他自然也知道了孟知魚之所以失憶,忘記了自己就是何斯迦這件事,其實和明銳遠大有關係。
“如果隻是一次失憶,應該還能治得好,但現在是兩次,大腦的同一個區域受到反複傷害,醫生說了,我能保持現在這個狀態,已經是很大的福氣了。說不定,哪天一醒過來就變成癡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孟知魚表情悻悻地說道。
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對此也並不害怕。
關於她第一次失憶的經過,慕敬一早有耳聞。
畢竟,她和傅錦行的婚姻生活,受關注程度可一點兒不比那些明星藝人的低,甚至更勝一籌。
“人家失憶,總會發生一點浪漫唯美的愛情故事。你倒好,失憶一次,就多一個孩子。”
慕敬一撇了撇嘴,挖苦道。
“那又怎麼樣?”
孟知魚攤攤手,又聳聳肩,反而有一絲驕傲:“畢竟我還是沒有把我的孩子給弄丟呀。”
一聽這話,慕敬一的目光又沉了沉,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明顯黯淡了許多。
他長得更像明達,除了眼睛,像極了梅斕。
“你要是能做到別總是這麼牙尖嘴利,說話傷人,或許我會大發善心,幫幫你。”
很快,慕敬一恢複了常色,甚至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嗬嗬……”
孟知魚冷笑了兩聲,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根本不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你以為,我隻有這麼一家實驗室嗎?這隻是我用來排遣無聊的小玩意兒而已,我的錢有一大部分都投資到了生化和醫學領域……算了,和你說這些,你也聽不懂。”
慕敬一搖搖頭,露出一副對牛彈琴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找回我的記憶?不管是第一次失憶的,還是第二次失憶的?”
孟知魚也懵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一直以來,她在人前都做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甚至總是念叨著,就算想不起來又能怎麼樣?日子還不是要這麼過。
但事實上,又怎麼會有人真的不在乎呢?
人活著,總要知道自己從何處來,往何處去。
“不排除這種可能,前提是,你要聽我的話,不要跟我頂著來。”
慕敬一趁機說道。
“那也要看看是什麼情況……”
不等孟知魚把話說完,她眉頭一皺,臉上忽然露出了極為痛苦的神色,雙手用力按著小腹,上半身蜷曲起來。
“你怎麼了?”
他驚詫地看著麵前的女人,發現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孟知魚的一張臉已經慘白到了極致,就連鬢角處都開始冒出冷汗。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啊……啊!好痛……”
她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斷斷續續地從嘴裏擠出來一句話,同時忍不住用一種懷疑的眼神去看著慕敬一。
這家夥該不會是趁機要了自己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