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迦低頭拿出錢包,從裏麵掏出了幾張鈔票,摔在了桌上。
“你在打發要飯花子嗎?”
段太太怒目而視,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把錢震飛了。
“愛要不要。”
何斯迦笑眯眯地看著她。
她當然不可能要這五百塊錢,意識到今天是不可能從何斯迦這裏占到什麼便宜了,段太太邁步要走。
“等等!”
何斯迦追上去,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想來就來了,現在想走又走了,憑什麼這麼自由?你想走出這道門,可以,但你必須給我寫一個聲明,否則,別想離開!”
她一招手,經理的反應非常快,一下子就取來了紙和筆。
“你、你到底要幹嘛?”
段太太明顯瑟縮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反而要被何斯迦給反將了一軍!
“不幹嘛,就是走一個程序,免得你今天作罷,明天又來秋後算賬!”
何斯迦將紙和筆往她麵前一拍,冷冷說道。
僵持了半天,最後,段太太還是不得不屈服,提筆寫了幾行字,又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聲明的內容非常簡單,就是說她在明知道自己對花生過敏的情況下,並沒有備注這一特殊情況,導致出現過敏現象,責任自負,放棄追究責任。
細細讀了一遍內容,確定沒問題,何斯迦才放人離開。
段太太走的時候,恨不得將一口牙都咬碎了。
她明明是來討說法的,哪成想,最後反而灰溜溜地走人,什麼都沒有得到,白白受了一頓奚落。
等段太太走了,戴立彬才略顯擔憂地說道:“斯迦,你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了?畢竟,她是真的過敏了……”
何斯迦喝了一口水,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回答道:“戴叔叔,我們做生意,講究一個真材實料,以及問心無愧。隻要我們沒有做錯事,就絕對不能隨便被人威脅,今天來一個花生過敏,明天來一個海鮮過敏,後來再來一個雞蛋過敏,我們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她的話也有道理,戴立彬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經理在一旁讚同道:“何小姐說得不錯,這種事不能開了先河,否則的話,豈不是整天都要跟他們打無頭官司了?”
一場鬧劇,終於結束,何斯迦又坐了一會兒,這才準備回家。
在路上,何斯迦一直在想,段太太究竟是真的過敏,還是有人在背後慫恿她。
之前在海產幹貨店裏見過一次,她覺得,這女人很愛貪小便宜,但人卻並不怎麼聰明,未必想得出來這個碰瓷的辦法。
難道……
她不得不懷疑,是段芙光想出來的主意。
畢竟,段芙光是有前科的。
這麼一想,何斯迦索性把車頭一轉,徑直開往段氏。
她知道,這個時間,段芙光一定還在公司。
何斯迦第一次來段氏,她對前台小姐說明來意,要見段芙光。
“請稍等。”
前台小姐撥通內線電話,很快,段芙光就親自下來。
“你怎麼來了?先上樓吧。”
一見到何斯迦,段芙光顯然有些驚訝。
看她的樣子,似乎對她母親的事情並不知情。
跟著段芙光到了她的辦公室,何斯迦坐下之後,四處打量著,沒有急著開口。
“來,喝杯茶吧。”
段芙光泡了一壺蜜桃烏龍,倒了一杯,遞給何斯迦。
“謝謝。”
何斯迦接過茶杯,沉思片刻,還是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你媽媽剛才去了我的餐廳,你知道嗎?”
段芙光一驚:“她幹嘛去了?”
何斯迦重開何家大院這件事,大半個中海都知道了,她自然也不例外。
看著段芙光的表情,何斯迦更加確定,她不知情。
於是,她歎了一口氣,將這件事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段芙光的臉色發青,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也暗暗地握成了拳頭,眼底閃過一絲羞愧。
“對不起。”
她深吸一口氣,內疚地說道。
“我隻想知道,這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有人在暗地裏攛掇她?”
何斯迦也沒繞圈子,向段芙光問道。
她搖頭:“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最近一段時間,我都在公司加班,很少回家。”
“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不希望她被人利用。你知道,何家大院重開,生意逐漸走上正軌,想要找茬兒的人很多,千萬不要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喝掉手裏的那杯茶,何斯迦起身告辭。
段芙光連忙親自送她下樓。
臨走的時候,何斯迦一回頭,看見擺在角落的衣帽杆上掛著一件男士西裝上衣,似乎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