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傅智淵顯然不相信傅錦行,認為他在信口雌黃,通篇鬼話!
“你聽見了,不是嗎?”
語畢,傅錦行小幅度地揚起嘴角,臉上帶著笑容,似乎很滿意傅智淵的反應。
他越是感到怒不可遏,就越是說明他自己對黃影也沒什麼信心。
否則的話,一笑置之就可以了。
傅智淵心裏確實沒底,因為他已經明確地告訴了黃影,短期之內,自己無法和梅斕離婚。
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馬上娶她了。
黃影沒了孩子,上位一事自然也成了水中花鏡中月,她已經哭鬧了一夜,傅智淵心煩意亂,所以才跑到傅氏,來找傅錦行商量對策。
“是與不是,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傅錦行轉過身,重新坐回了原位。
站了半天,傅智淵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他有些頹然地開口問道:“錦行,你是不是一直怨恨我?”
傅錦行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不發一言。
傅智淵繼續說了下去:“其實,我和你媽剛結婚那會兒,關係也還可以,雖然是為了聯姻才結婚,但我們畢竟都年輕,她長得好看,我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要不是因為那件事……”
他忽然噤聲了,沒有再往下說。
倒是傅錦行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什麼事?”
偏偏傅智淵支吾了兩句,怎麼都不肯再說,傅錦行的好奇心已經被勾起來了,卻得不到一個確切的回答,他也跟著心煩起來。
“篤篤篤。”
曹景同敲響了房門,等傅錦行應了一聲,他才進門說道:“傅先生,時間差不多了,要開會了。”
傅錦行點頭:“知道了。”
然後,他看向傅智淵,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我要忙了。”
眼看著多說無益,還是改變不了傅錦行的任何決定,傅智淵隻好歎了一口氣,悻悻離開。
等他走了,曹景同才笑道:“沒有會要開。”
這是他的小聰明,也是作為傅錦行助理的一種能力。
察覺到傅錦行可能會不耐煩,曹景同就故意過來提醒,讓他趁機攆人。
“我知道。”
傅錦行笑了笑,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一口氣解決了兩件大事,他也有一種疲憊的感覺,但心頭卻明顯輕鬆了不少。
有人說他惡毒,有人說他強悍,更有人說他絕對不吃虧,然而,卻很少有人知道,傅錦行之所以做了這麼多,幾乎從來不是為了自己。
在他的身上,背負的是整個家族,是上百人的利益。
“傅先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
曹景同忍不住勸道。
何斯迦出事,傅錦添出事,津津出事,這三個對他而言都非常重要的人接連遭遇意外,就算傅錦行是鐵打的,估計也快扛不住了。
“嗯,我知道。”
傅錦行閉了閉眼睛,稍微平複了一下紛亂的心情。
曹景同剛要退出辦公室,腦子裏猛地又想到了什麼,他隻好硬著頭皮,輕聲提醒道:“對了,傅先生,劉美薇那邊……還要繼續派人盯著嗎?”
傅錦行倏地睜開眼睛。
他倒是差點兒忘了這件事了。
最近真的是太忙了。
“把人撤了吧,已經不需要再盯著她了。”
傅錦行揮了揮手。
一聽這話,曹景同有些不解:“有眉目了嗎?”
傅錦行苦笑:“是張子昕做的。”
曹景同呼吸一窒,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偏要多嘴。
“你那是什麼反應?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和她隻是逢場作戲。”
傅錦行不悅地挑了一下眉頭。
“是,我是清楚,可別人不清楚啊。”
曹景同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居然敢當麵反駁傅錦行的話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張子昕這些年從你的手上也撈了那麼多的好處,現在居然連這種事都幹了,以後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大問題。”
反正已經要死了,曹景同想,他索性把自己想說的話都一股腦兒說了,省得在心裏憋得難受。
旁觀者清,傅錦行沉默了。
“我之前一直用她來填補內心的寂寞,對她來說,也不公平。所以,但凡是別太過分的條件,我都會盡量滿足她……”
過了片刻,他搖了搖頭。
“但對何斯迦也不公平啊,而且,要是她真的出事了,你難道不心疼?”
曹景同算是看出來了,傅錦行就是一個口嫌體正直的典型人物--
嘴上說著不要,身體的反應倒是很誠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