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傅錦行親口承認他的荒唐,梅斕簡直要被他氣得渾身發抖。
她想不到,老子是這樣,兒子又是這樣,完全不把傅家的臉麵放在心上,想怎麼踐踏就怎麼踐踏!
“我看你是被她下降頭了!一個帶著拖油瓶,專門迷惑男人的狐狸精,就你把她當成寶貝,知不知道外麵多少人在看笑話,說你真是你爸的親生兒子,有樣學樣!”
梅斕指著何斯迦,破口大罵道。
她這麼一吵,剛睡著的津津醒了,他有些迷茫地睜開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堵在門口的梅斕。
陌生人的凶相顯然嚇到了孩子,他哼唧了幾聲,目光無助地看向何斯迦,帶著哭腔喊道:“媽媽……”
幾天幾夜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何斯迦強忍著疲憊,連忙走到床邊,握住了津津的一隻手腕,低聲哄道:“津津不怕,沒事。”
抬頭看了一眼梅斕,她又補充道:“你喊一聲奶奶吧。”
說句老實話,何斯迦真的沒有想要和梅斕攀關係的意思。
她隻是一直覺得,對孩子的教導是無時無刻都要進行的,津津一向對人有禮貌,哪怕對鄰居都是一口一個叔叔阿姨什麼的,小嘴很甜。
所以,她認為,就算讓津津稱呼梅斕一聲“奶奶”,也並不為過。
哪知道,梅斕一聽這話,當即大怒:“誰允許他這麼喊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小野種,也想跟我們傅家扯上關係,做夢去吧!像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你能迷惑男人,迷惑不了我!告訴你,這小雜種治病的錢是我們傅家借給你的,你別想賴掉!”
她一臉凶神惡煞地瞪著津津,嚇得孩子直往何斯迦的懷裏躲。
梅斕聽說了,這孩子是何斯迦和蔣成詡的。
她知道,蔣家在南平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所以,梅斕一直覺得,何斯迦這女人不簡單,恐怕她發現從蔣家撈不到什麼好處,所以又搭上了傅錦行,給自己和兒子找一個長期飯票。
一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要替別人養兒子,梅斕不禁生了一肚子的氣。
“你給我閉嘴!”
不等何斯迦有所反應,傅錦行的臉頰已經因為憤怒而微微抽搐了。
他想不到,自己的母親竟然會說出這麼難聽的話。
就算津津真的是蔣成詡的兒子,也不至於受到這樣的侮辱。
更何況,傅錦行現在已經有八成的把握,相信津津是自己的兒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傍晚,他就可以拿到親子鑒定的結果。
到時候,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你……我都是為了你好,你居然反過來怪我,你真是太不識好歹了!”
梅斕一臉憤憤。
傅錦行剛要開口,蜷縮在何斯迦懷裏的津津卻一臉疑惑地抬起了頭,呆呆地問道:“媽媽,小野種是什麼,小雜種又是什麼?”
他眨著一雙澄淨明亮的大眼睛,懵懂地重複著這兩個從來也沒有聽過的詞語,津津根本不知道它們所代表的意義,所以,他隻是單純想要弄明白而已。
何斯迦一下子紅了眼圈,她猛地看向梅斕,咬了咬嘴唇,還是忍住了。
當著孩子的麵,她不希望把事情鬧大。
“傅太太,泥人還有三分土性,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我兒子還小,我不希望他太早接觸到這世界上的醜惡一麵,請你自重。”
深吸一口氣,何斯迦盡量平靜地說道。
然後,她低下頭,輕輕地哄著津津:“聽話,繼續睡覺好不好?睡醒了媽媽給你買小豬佩奇的小餅幹吃,我們這一次買香草味的。”
津津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好,我們買香草味的。”
說完,他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幕令身為旁觀者的段芙光都感到一陣心疼,她忍不住開口勸道:“梅姨,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她頭皮發麻,自己真是倒黴,徹底被梅斕給盯上了,不僅成為她心目中的最佳兒媳人選不說,還被當成了老太後身邊的小丫鬟,專門充當馬前卒,招人怨恨。
“你閉嘴!你可是以後要成為傅家當家主母的人,居然替他們說話,是不是要等著被人爬到頭上才意識到威脅?”
梅斕遷怒於段芙光,語氣不善。
偏偏段芙光也不是什麼任人捏的軟柿子,她好歹是段家的千金小姐,雖然地位比不上傅錦行這種長子長孫,可也是從小被當成金枝玉葉長大的。
聞言,段芙光索性冷笑一聲:“既然話都說到這裏了,梅姨,那我也不怕你生氣,你的寶貝兒子我可高攀不上,以後大家還是橋歸橋,路歸路吧。這件事本來和我沒關係,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看了何斯迦一眼,給了她一個眼神,意思是稍後再聯係。
然後,段芙光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先是傅錦行不領自己的情,緊接著,就連最應該和自己形成同一陣線的段芙光也臨陣倒戈,梅斕的怒氣已經不是能夠輕易形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