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就是這樣沒錯。
堅信自己沒有想錯,因此,慕敬一的心中更多了一絲怒氣。
“鬧夠了沒有?”
慕敬一站直了身體,大聲喝道。
原本還在又哭又喊的孟知魚一下子噤聲了,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抹了抹臉上的眼淚,聲音沙啞地說道:“慕敬一,就算你在這裏,我也還是那句話,冤有頭債有主,你想報複姓傅的,跟我沒關係!”
說完,孟知魚把頭往旁邊一扭,默默垂淚。
看她的樣子,似乎真的對傅錦行完全失去了信心,甚至充滿了怨恨。
想了想,慕敬一也就了然了。
他以前聽人說過,夫妻之間哪怕感情再好,一旦孩子出事,也會出現齟齬。
互相責怪,那都是輕的,嚴重的甚至會大打出手,彼此怨恨,推諉責任,最終感情破裂。
估計現在應該就是這種情況吧。
他沉吟著,從表情裏完全看不出喜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孟知魚似乎完全豁出去了,她直接站起來,放下捂著臉頰的那隻手。
慕敬一定睛一看,隻見她之前被打的地方已經高高腫起來了,紅了一片,隱約可見手指指印。
果然,傅錦行是真的下了狠手,他剛才沒有看錯。
白皙的皮膚,發紅的印記,就連慕敬一這種沒有心的人看見了,都情不自禁地冒出來了一種想要憐香惜玉的感覺。
“嘖,兒子像媽,你還真的繼承了她的狠勁,我自愧不如,畢竟,我對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可是下不去手的。”
慕敬一故意挖苦道。
聞言,傅錦行把頭抬起來,看了他一眼:“這是我的家事,用不著你插嘴!”
孟知魚在一旁尖叫:“傅錦行,我再說一遍,我受夠了!還有,我要跟你離婚,兩個孩子都歸我,和你們傅家沒關係!”
“你閉嘴!想都別想!”
傅錦行立即大聲反駁道。
“慕敬一,你已經害得我女兒瞎了,難道還不夠嗎?你要對付的是梅斕,是傅家,放了我的兩個孩子,他們是無辜的!”
孟知魚把心一橫,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你真的打算離婚?”
慕敬一不答反問,眼睛裏滑過一絲驚詫。
“如果離婚就能讓你放過我的兒子和女兒,那我有什麼舍不得的?你剛才也看到了,他打我打得那麼狠,就因為我說了一句他媽不好,這日子肯定是過不下去了!”
孟知魚說著說著,又低聲啜泣起來。
“嗬嗬,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慕敬一拍了拍手,像是在鼓掌,然後,他再次看向一旁的傅錦行。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都打算陪你玩到底。我知道,你現在隻是裝出來的鎮定,其實你最想做的就是馬上趕回中海,先解決掉眼前的麻煩,是不是?”
麵對慕敬一的質問,傅錦行一言不發,不置可否。
“那好,我可以放你離開。不過,先說明一點,我隻是讓你一個人離開,一個人。”
慕敬一伸出右手食指,在傅錦行的麵前輕輕地搖晃著。
“你的條件是什麼?”
傅錦行咬了咬牙,從齒縫裏擠出來幾個字。
“哈,原來你還知道我是有條件的啊,我還以為,你會認為我很好說話,直接放你走。”
慕敬一哈哈大笑。
傅錦行嗬斥道:“廢話少說!你到底有什麼條件?”
他說得對,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傅錦行的確認為孟知魚的想法是正確的。
那就是他們三個人不能一直這麼耗下去,慕敬一的時間是可以浪費的,但他們不能,傅氏不能,醒醒更不能。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必須至少有一個人能夠安全地離開這裏。
明銳遠受傷,肯定走不了。
孟知魚覺得自己隻是一個女人,又不熟悉傅氏的情況,就算回去了,也是一籌莫展。
所以,隻有傅錦行才是最適合也是最應該趕回中海的那一個。
“我的條件說起來,一點兒都不難。”
慕敬一故意拉長了聲音,等到身邊的三個人全都屏住呼吸,仔細傾聽的時候,他才慢悠悠地說道:“傅錦行,你離婚吧。隻要你離婚了,你們兩個人也就沒關係了,你們的孩子自然也就不算傅家的人,我可以考慮,放過他們。”
傅錦行想也不想地反對:“你做夢!”
倒是孟知魚窮追不舍地問道:“什麼叫你可以考慮?萬一你反悔的話,我豈不是被你騙了?”
慕敬一反問:“就算我騙了你,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她一時語塞了。
是啊,處於弱勢的一方,本來就沒有談判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