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有料到傅錦行能知道這麼多,慕敬一終於扭過臉來,驚訝地看了他兩眼。
“不愧是傅錦行,學富五車,連這個都知道。我還以為,今天又是對牛彈琴的一天。”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眼角覷著明銳遠,顯然是對後者之前的表現而心生不滿。
“小孩子嘛,不懂這些老物事,也是自然。何況,他跟你一樣,都是從小就在國外長大的。”
傅錦行微笑著指了指明銳遠。
“好了,既然你知道這是什麼,那你應該也很清楚,能把它弄到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不如一起欣賞吧。”
慕敬一低聲說道,然後就不開口了。
坐在前排的幾位老人更是一直全神貫注,對於後麵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
又看了幾分鍾,明銳遠實在坐不住了,且不說他看不懂這部電影裏到底在講什麼,就說這種畫質,這種音質,就足夠他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忍了半天,明銳遠再也受不了了,他直接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眼看著明銳遠就要跨出這道門,但慕敬一卻並沒有理會,而是一副任其自便的樣子。
傅錦行扭頭看向門口,眉宇之間多了一絲不解,以及隱隱的擔憂。
慕敬一表現得越是淡然,就意味著越是危險!
果然,明銳遠剛推開那扇門,之前負責帶路的那個西裝男人就出現在了麵前,手裏還拿著一把已經安裝了消音器的自動手槍。
“這位先生,還是回去好好看電影吧,不要辜負我們老板的一番心意。”
西裝男人露出微笑,身後還站著四個高大的男人,就是一直跟在慕敬一身邊的保鏢。
“我要是不回去呢?”
明銳遠像是一頭小狼一樣,朝他齜了齜牙,露出牙齦。
“那就得問問我手裏這把槍答不答應了!”
西裝男人依舊微笑著,隻是舉著槍的那隻手又向前移動了幾厘米,威脅意味十足。
“是嗎?”
明銳遠冷哼著,依舊保持著一隻手插在褲袋裏的姿勢,沒有拿出來過。
一挑五,其中還有四個是雇傭兵,他可沒有任何的勝算。
明銳遠雖然狂,但還不算傻。
“你老板都沒有下令讓你開槍,你難道還想真的打死我啊?”
他像個無賴似的問道。
“慕先生說了,非常時期,非常做法,要是你實在不願意配合,我們也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西裝男人生怕他聽不懂似的,特地在“先斬後奏”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那好吧,我回去看就是了,也不知道咿咿呀呀地在說什麼,聽都聽不懂。”
明銳遠嘟嘟囔囔地抱怨著,轉身準備離開。
見他妥協了,西裝男人稍微鬆了一口氣。
就在他把槍放下的一刹那,原本已經轉過身的明銳遠忽然回頭,蹲下雙腿,同時將手從褲袋裏抽出來,橫著一揚!
隻見幾道銀光閃過,快得令人幾乎看不清究竟是什麼。
光影飛逝,緊接著就傳來了幾聲慘叫,還伴隨著重物倒地的聲音!
西裝男人顧不得回頭去看,下意識地就抬起手,衝著明銳遠瘋狂地開了兩槍!
“砰砰——”
槍聲一響,放映廳裏的人自然全都聽見了。
坐在前麵的那幾個白發老人先是一愣,繼而全都站起來,相互攙扶著,趕緊從安全通道離開。
“明銳遠!”
孟知魚也懵了,她原本還以為他出去上洗手間,哪知道才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門口就傳來了槍聲。
她很清楚,明銳遠的身上沒有槍,那麼開槍的人就一定不是他,倒是中槍的人有可能是他!
“看來,是你那位小朋友的脾氣比較暴躁,惹怒了我的手下。”
對此,慕敬一毫不意外,也沒有任何特殊的表情,他穩穩地坐在位置上,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這個瘋子!你把我們叫到這裏來,看什麼鬼電影,還找人開槍……”
孟知魚再也顧不上害怕了,用手指著慕敬一,憤怒地大聲吼道。
與此同時,明銳遠也已經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從他的小腹裏流出大量鮮紅粘稠的鮮血,一顆子彈打穿了腸子,造成了嚴重失血。
而不遠處,也是好幾灘血跡,地上還散亂著幾枚銀色的四角星飛鏢,尖角上沾著血。
明銳遠咬牙,惡狠狠地看著對自己開槍的那個西裝男人,獰笑道:“你應該慶幸,你的腳還好好地長在身上,而不是被割斷……”
“哼,幾枚劣質飛鏢而已,也想削骨斷肉嗎?”
西裝男人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保鏢的褲腳顏色都已經變深了,被血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