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做什麼?不服氣,是嗎?我告訴你,比起明銳思,你還差得遠呢!想當年,我第一眼看到那個女孩,就知道她是一個能對自己狠下心,也能對別人狠下心的人,這一點和我很像!所以,我才決定救她!”
回憶起往事,明達的臉上多了一絲陰晴不定,好像陷入了時間的漩渦裏。
如果明銳遠沒有記錯的話,這還是他第一次提起當年的事情。
他顧不上其他,連忙打起精神,希望多聽到一些細節。
“至於你,如果不是她苦苦哀求,我是不可能允許她把你生下來的!一個女人,有了孩子,就等於有了一輩子的軟肋!她向我保證,你一出生就交給保姆照管,而她也從此偽裝成男人,並且與你兄弟相稱,絕不透露你的身世。”
明達似笑非笑地看著明銳遠,好像在暗示他,他其實隻是一個根本不應該來到世界的多餘的人。
“事實證明,她果然就不應該生下你!沒有你,她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我白白培養了她十多年!”
說到情急之處,明達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跳起來,他一想到自己尚未完成複仇計劃,卻已經嚴重地損兵折將,就恨不得把這筆賬算到明銳遠的頭上。
但他似乎忘了,把那把槍交給明銳遠的人,恰恰就是他自己。
人對別人總是嚴厲苛刻的,對自己總是寬宏大量的。
拿聖人的標準去要求別人,再拿賤人的標準去要求自己。
“是你要他們死!不是我!是你知道他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借我的手去除掉他們!”
明銳遠也反應過來了,他騰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竄到明達的麵前,和他眼對眼,口對口,相互瞪著。
別看明銳遠年紀還小,但他的個子也長得比同齡人更快,已經和明達幾乎差不多一樣高了。
明達也沒有想到,這小子居然敢跟自己叫板。
他一把抓起了明銳遠的衣領,惡狠狠地開口說道:“小崽子,我看你是活膩了!有種的話,你再說一遍!”
麵對這樣毫不客氣的侮辱,明銳遠張了張嘴,本能地想要罵回去。
明達搶先一步,對他獰笑道:“你想好了,如果你得罪了我,我大不了就昭告天下,說你根本不是我的兒子,再把你的身世告訴媒體!等你進了監獄,我就派人挖出他們兩個人的骨灰,直接丟進下水道,讓他們死後也不得安寧!”
說完,明達狂妄地大笑起來。
他的喉結上下抖動著,近在咫尺。
看在明銳遠的眼裏,他真想抄起一個什麼東西,往明達的喉嚨上狠狠地插上去!
然而,明達的威脅還是起到了作用。
明銳遠清楚,他說到做到。
假如自己真的把他給得罪了,那麼明達剛才說的那些可能,都會變成事實。
想到這裏,他馬上有一種悲從中來的感覺。
後退了一步,隻聽明銳遠“噗通”一聲,他在明達的麵前跪倒下來。
這一刻,在明銳遠的心中,無疑是感到恥辱的。
但他別無選擇。
“嗬嗬,剛才不是還很狂嗎?”
明達上前一步,緩緩地抬起一隻腳,狀似無意地踩在了明銳遠的右手手背上。
他一點點地增加腳上的力氣,眼看著明銳遠年輕英俊的那張臉上終於出現了痛苦之色,明達這才滿意地笑了。
他沒有立即收回那隻腳,反而踩得更重了。
直到明銳遠的眼角都有些抽抽起來,明達才結束了對他的懲罰,抬起了腳。
“唔,剛才好像踩到了什麼,不過不要緊,應該是垃圾之類的。”
他自言自語道。
明銳遠默默地看著自己已經開始變得紅腫的手背,隻是低著頭,不發一言。
“你說得對,他們的確已經是廢棋了,棋子一旦沒了作用,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既然你都明白這個道理,那就不用我再廢話了。我留著你,可不是指望你將來為我養老送終,我需要你去對付傅家,懂嗎?”
明達冷酷地注視著跪在地上的明銳遠,他的眼底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好像隻是在談論著今天的天氣如何。
“你……你和傅家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明銳遠強忍著疼痛,對於這個問題,他已經好奇很久了。
“奪妻之仇,殺子之恨!你說,這些夠不夠?”
一提起這些,明達就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馬上抓來傅智淵和梅斕夫婦,將他們二人挫骨揚灰。
至於他們的兒子傅錦行,更是有著父債子償的義務,別想舒舒服服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你……你還有一個兒子?”
明銳遠驚訝地問道。
他一直以為,明達沒有老婆孩子,一直都是孤單一個人,又害怕被人知道,所以才假裝弄出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