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連忙說道:“陛下且聽老臣說完,前些日子,因董賊為亂,驃騎將軍揮師回京,一舉殲滅董賊亂黨,護駕有功,故而加官進爵,駐京師而輔朝政,居功至偉也!”
忽然,袁隗臉色一變,似乎為難道:“隻是……”
管彥細眯的眼睛猛然一睜:終於來了!
“太傅!”漢帝對於袁隗忽轉的話鋒,也有些不適應:“隻是什麼?”
“隻是驃騎將軍自領朝中政事,案牘勞形;而冀州政事,隻恐管驃騎分身乏術啊!”
露出狐狸尾巴了!管彥心裏一顫,旋即明白了袁隗的意思:袁隗這是要把冀州拉出自己的勢力範圍啊!
若是兩年前發生此事,管彥定會被袁隗這一手弄的措手不及。
但是經過兩年的淬煉,管彥早已不是那個被卜己、杜遠攆得逃出青州的管彥;更不是那個朝堂上被袁隗、王允幾句話氣的吐血的管彥了!
管彥搓著下顎這半年蓄起來的短須,心中思量著起來:冀州,自己雖然隻實際掌管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但是那可是自己發跡的地方;而且冀州地廣民富,這麼一大塊肥肉如此拱手讓人,還真不願意!
但是話又說回來,如今管彥官職驃騎將軍,身領朝政之事,若還是揪著冀州刺史這位置不放,似乎就授人話柄了。何況冀州那邊還有張燕這個暗子在,讓出的明麵上的冀州領導職位倒也無所懼。
管彥早已領教到了袁隗、王允等等這幫士大夫的“嘴刀子”威力,現在天下貌似有“複興”之象,但是管彥卻深知其中的暗潮湧動。
在根基未穩之前,管彥是不想再起任何波瀾了。
腦中思定,管彥微微一笑:“袁太傅所言甚是!”
這次輪到袁隗麵容一愣了。袁隗心中早已準備了各種說辭,來應對管彥的任何反應。可如今管彥的反應讓袁隗大感意外,仿佛自己的奮力一擊,打在了軟軟的棉花上,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以袁隗的狐狸心性,一時間倒也想不出管彥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當下唯有默不作聲,靜待管彥下文。
袁隗措手不及的反應也就一瞬間便恢複了平和,但這一瞬間落在了管彥眼裏,這讓管彥心情大爽。
管彥微笑著轉向漢帝,拱手說道:“陛下,臣罔蒙聖恩,受驃騎之榮,卻未立寸許功勞。非是臣推諉不恭,這兼理朝廷、冀州二處政事,臣確實力所不及;今太傅既提此良議,微臣附議!”
喲!頹靡的滿朝文武見此重大改變,個個來了精神。這袁隗、管彥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兩人明裏暗裏,都不知道已經較量過多少次,勝負各有千秋。
這剛消停了一些日子,今天袁隗又要虎口拔牙,眾大臣原以為一場“大戰”即將展開,可誰曾料想管彥哼都沒哼一聲,居然硬生生地捱了袁隗一拳,還鼓掌叫好!
“好啊,好啊!”
漢帝雖然年幼,但是也知道管彥和袁隗的事情。今天一見二人難得的“意見統一”起來,不禁撫掌大笑走下金階。
“驃騎將軍和太傅今日盡棄前嫌,政意相合,可應‘將相和’也!哈哈哈~~~”
將相和?管彥聽到這詞,嘴角不禁揚起一絲笑容,雙眼前視,隻見麵帶笑容的袁隗也正把目光投來。
二人四目相對,微微一愣,旋即笑的更加燦爛起來。將相和?嗬嗬,但願如此吧……
冀州易主的事情敲定後,朝堂上袁隗力薦禦史中丞韓馥為冀州牧,由於管彥的不置可否,漢帝便下詔韓馥為冀州牧,三日後赴冀州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