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無憂在自己房間裏練字。聽窗外逐漸由安靜到嘰嘰喳喳鳥語的過程。
無憂從上山的那日起就一直保持著破曉之前必定起床的習慣。
說來這不知道算不算是好習慣的習慣,還是歸功於祥福戲班。在六如山的日子裏無憂無慮,日上三竿才起;跟著哥哥的那些日子,哥哥也是由著自己睡多久;在祥福戲班的那半年,每日一大早就被凶神惡煞的班主‘拎’起床,睡眼惺忪地去吊嗓子,僅為這事沒少挨打。
隻是現在沒人逼著無憂了,倒是自己在破曉之時自己就醒了。當時覺得那戲班主已經近乎於神人,不可超越。如今眼界大開,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隨便找來一個修道弟子,班主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不用說七峰長老和掌門了。
無憂看著自己在紙上抄寫下的話:‘行至山窮處,坐看雲起時。’不知道自己這樣算算,本來以為自己就隻能做個戲子,可能就此一生孤苦或者身不由己;沒想到因禍得福,來到了南華,有了師父,師兄師姐。如此比之那些漂泊的歲月,已經是在天堂了。
等到有一日,自己也能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不在用師父師兄保護,自己就能保護自己,不在受人欺負;就能像師父說的那樣,讓那些曾經向自己一樣的人,不在受邪魔外道的侵害,保護他們按了祥和的生活。
無憂這些日子來,勤加修煉,也許是在妙空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令無憂又回憶起那些黑暗的歲月,隻有強大起來,才能不在受人擺布,才能保護自己和家人。
我命由我不由天。
隻是不知為什麼,無憂察覺自己自從進入練氣期後,好像沒什麼進展。都說青靈道法深奧,說難聽了其實是艱澀難懂。無憂懷疑自己是否因為急於求進,誤入歧途了。
無憂仍舊已有時間就去找沐幽師叔,沐幽教無憂吹簫,讀書,練字。現在無憂練字的帖子就是沐幽寫下的字,而且前些日子,沐幽還送了無憂幾本名家字帖,無憂如獲至寶,平時都不拿出來的。
“天資聰穎就是好啊,當時我學這首曲子可是用了很久才能吹到想你這樣的。”沐幽看著眼前專心練習的無憂道。
無憂的簫聲日漸嫻熟,絲毫不像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吹出來的曲子,普通百姓隻怕是三四十歲後才有可能達到這樣的境界,對於一般的修道之人來說,用的時間短些,但也無論如何也得要十年以上。沐幽自己本就是聰穎,沒想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沐幽看著無憂漸漸出了神,然後說出了這樣的話。
“那還不是師叔您教得好啊,名師出高徒。”無憂停下來撒嬌是的對沐幽說。
“師叔,皓軒到底是怎麼樣了,這都快一年了,就算消息被封地緊,也不能這樣吧。”
沐幽心裏咯噔一下,既然無憂能專門悄悄地問自己皓軒的事,而不是問沐風,就說明無憂對皓軒的感情不是那麼簡單。
沐幽收無憂所托,一知道皓軒那小子因為無憂被關進了禁魔崖,沐幽就一直在以各種借口搪塞無憂,還多虧了沐幽演技一流,無憂很容易就被沐幽說過去了。
話說沐幽在南華一百年不也是說都麼發現嗎?
隻是今天無憂終於忍不住了。
“他,能有什麼事,掌門跟他爹關係好的不一般。這些年也是寵的沒邊,還不是思了幾天過,現在該幹嘛幹嘛。我前些日子就知道了,我這不是一聽他沒事,就把這事忘了。”沐幽本心是不想騙無憂,不過事已至此。
“那就好,要是因為我……”無憂如釋重負的樣子深深刺激到了沐幽,萬一以後無憂知道了怎麼辦。
沐幽回過神,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奇怪:我怎麼會怕他一個小丫頭片子呢,真是的。
……
在鬱鬱蔥蔥的玄天峰上一個並不起眼的角落,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穿行在樹叢之中。
男子一身青衣,長身玉立,晶瑩剔透的白玉束發,如玉般的男子似乎融入到了玄天峰的景色之中。
身形移動迅捷,腳下踏著步子,就進到了一個不同於剛剛景色的地方。
又踏著步子又過了幾個陣,終於在消失在玄天峰如畫風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