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薑沒抬頭,幫鄧文倒酒,說:“我知道。”
鄧文說:“你知道個屁!那個一烈和小花串通起來陷害我,你知道嗎?”
暴薑弓起身子,深深吸了一口煙,說:“一烈出院以後就頂替了你的位置,他現在是田旺區的老大手下的頭號馬仔就是小花。南昆八個區,隻有田旺區管理的最好。威力和阿囚他們,你知道嗎?你出事兒的那一天,他們也出事兒了,全掛在了力幫的總部,屍體都找不著。”
鄧文的心裏一驚,這麼大的事兒他竟然一點也不知道?鄧文看著三個女孩兒,她們紛紛別過臉去,很顯然她們是收到了風聲的,但是沒告訴鄧文。
暴薑看著鄧文,將酒瓶裏最後的一點白酒倒給了鄧文,說:“阿文,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現在南昆黑白兩道都在找你。”
鄧文搖搖頭低吼著:“我不走,我要親手殺了一烈,還有小花。”
暴薑歎了口氣,伸出手來拍鄧文的肩膀:“走吧,你就算不要命,也不能讓三個這麼好的女孩兒陪著你一起送死啊?”
鄧文看著三個女孩兒,沒來由的一陣心酸,眼淚很不聽使喚地‘吧嗒吧嗒’順著鄧文的臉流到下巴,然後滴在地上。
“謝了,哥們兒。”鄧文衝著暴薑笑了笑。
鄧文說:“能不能幫我做件事兒。”
暴薑一愣,點點頭:“你說。”
“去公司,看看有沒有一個叫純純的女孩兒,如果找到她幫她介紹一份好點的工作。”頓了頓:“這是我答應她的。”
暴薑連連點頭:“好,我現在就去。”
暴薑走了,隻剩下滿屋子的酒氣。
兩天以後,暴薑又來了,還帶了一個女人過來,這個女人就是純純。
純純見到鄧文之後,站在門口哭了,哭的傷心到了極點。
暴薑在旁勸到:“別哭了,大過節的,哭什麼!”
鄧文問:“今天是什麼節?”
王慧淡淡地坐在鄧文身旁,說:“文,過年了。”
大半個月,這是鄧文第一次下樓。他基本都快忘記新鮮空氣是什麼味道了。
大街上彌漫著喜氣洋洋的氣氛,幾個小孩兒手裏拿著煙花在鄧文麵前跑過去,臉上洋溢的是幸福的表情。
鄧文搜索著自己腦海中的回憶,在沒被杜明帶走之前,似乎從來沒有過過年。而跟了杜明之後,每次過年都會玩個通宵,然後跟一幫子小弟胡吃海喝。
“除夕。。”鄧文冷笑兩聲,徒步走向對麵的便利商店。如果在這裏時候還不買點吃的東西,這個年他怕是過不成了。
鄧文買了些酒水,和一些慶祝用的煙花,回到了樓上。鄧文現在對外界一點都不留念,就好象是一隻烏龜隻喜歡縮在自己的殼內,這樣它會感覺到很安全。
暴薑和四個女人出去買年貨還沒回來,鄧文掏出幾張紅包,緩緩往裏塞錢。以往過年的時候,總是會有一幫子醉貓小弟,口齒不是很清楚地跑過來,對鄧文說:“文。。文。。文哥!”然後伸出髒兮兮的爪子衝著鄧文賤笑。
鄧文總是會特別豪爽地扔一封塞了五百塊的紅包給他,然後笑著罵一句:“你他媽的是誰的小弟啊,今年收了不少吧?”
今年鄧文似乎能攢下一筆數目不少的紅包費,他自嘲著。
鄧文也不知道為誰封了二十幾封紅包,暴薑抗著一張大桌子回來了,累的吭哧吭哧的。
暴薑笑到:“阿文,還是我想的周到啊,你去把兩張床並到一塊,不然人沒地方坐了。”
在這個幾十平方的小房間裏,多擺一張桌子似乎都是件很奢侈的事兒。
鄧文一邊去拆床,一邊問:“她們呢?”
暴薑回答:“哦,那幫子女人啊,買熟食呢。過年就要有過年的樣子,不然這一年都白過了,你說是不是?”
“現在很有過年樣麼。。。”鄧文坐在板凳上,愁的肝腸寸斷。
暴薑走過來,也不說話,將桌子一張,直接從酒箱裏掏出兩瓶白酒,大咧咧往鄧文身邊一坐:“啥也別說了,阿文。人生嘛,總是有起伏的。最怕的是你再也振作不起來,人頹廢點不怕,怕的就是頹廢一輩子,你也不想就這樣消沉的過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