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什麼?”胡吹風的父親不依不饒,他對兒子平時疏於管教,現在倒是想盡一份父親的義務了。
“買東西!管這麼多幹嘛啊!你到底給不給啊。”
“要多少?”
“五千,彙工行啊!”
“好了,知道了……”
胡吹風不等老爸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其父那頭隻能對著手機空歎,是怪自己呢,還是怪兒子呢?
或者,這就是青春,或者,這隻是90後特有的青春。
語漠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已經是中午時間了,可是太陽卻遲遲不肯出來,這幾天霧氣很重,小房間裏潮濕陰冷,好在宿管阿姨借了她一條被子禦寒。
書桌上貼著一張計劃表,緊湊地安排著每一天,早上到晚上,每一科目都顧及到了,似乎比上學還要累。看了這張計劃表的人可能會感到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比這更悲劇了,像是一個人自己給自己挖好了墳墓,自己跳進棺材,等待著時光把身體和心一起送進死亡。
宿管阿姨每天在樓下看著電視,時不時上來看看語漠,這孩子的用功勁讓阿姨都心生畏懼,多好的孩子啊,要是生個這樣的孩子真是有福氣了。可是轉念一想,阿姨又搖了搖頭,恐怕自己真的有這麼一個孩子,會感到很恐怖的。
胡吹風掛了電話就叫了司機,從家裏到學校隻用了十多分鍾。他跑到寢室樓下,正遇到阿姨津津有味地看電視。於是輕悄悄地貓著步子上了樓梯,慶幸自己沒有被發現。
語漠就在二樓,房間裏亮著白熾燈,她在看一本書。胡吹風敲了門,然後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個盒子。
吳語漠開門的時候,呆住了。
且不說現在是放假,就說在一個女生宿舍樓看見男生這檔子事,也會讓人心有餘悸。
吳語漠就呆呆地看著胡吹風,駐足不前,傻了。
“你傻了?”胡吹風在語漠的眼前擺來擺去。
語漠期限沒有反應,等反應過來就質問他:“你怎麼在這裏?”
“來找你啊!”胡吹風笑嘻嘻地說,“你一個人過啊,爽不爽?”
吳語漠看了他一下,覺得這個人很無趣。
胡吹風馬上意識到自己話說得不太妥當,壓低聲音說:“我…… 我帶你去市區吧,過年總要有個過年的感覺嘛。”
語漠看了看胡吹風,這些天在寢室裏的日子也讓語漠特別想念新年的感覺,可是她依然很猶豫,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是胡吹風。胡吹風和吳語漠的淵源都可以追溯到開學了,六個月裏不斷地發生一些不開心的事情,很難讓語漠相信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會是一個心懷好意的人。
“不,我不跟你去。”
胡吹風知道,憑自己之前那些幼稚的行為,吳語漠拒絕一萬次都不為過了,那這第一萬零一次就自動忽略吧。於是也沒等語漠同意,就拉起她走了,走到樓梯的時候胡吹風示意語漠小聲點,生怕宿管阿姨發現。
這算不算私奔?語漠內心某一個缺失的部分逐漸蘇醒,在一片空曠裏叛逆叢生,笑得花枝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