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緊了唇,秦淮也知道江浪為什麼給自己臉色看,換了誰不討嫌啊,現在就連自己都恨不得拍死自己!可現在也隻有窩進馬車裏,隻希望快點回山。
當清晨的陽光穿透顛簸的車窗,一聲嚶嚀,秦淮本能的伸手擋住有些刺目的光線,在大腦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隻聽見車外一聲,“馭!”
眼光閃爍,秦淮慌忙跳下馬車,到山寨了!也沒管身後的江浪,就那麼獨自向著山上的寨子跑去。
“大哥!”衝進那熟悉的寨門,秦淮加快了腳下的速度,直奔韓蒼的房間。
“大哥!”當急切的推開房門的那一刻,秦淮當場僵硬!因為,此刻韓蒼正好端端的坐在桌前,品茶……
“韓蒼!”隻聽得一聲獅子吼!那個暴怒的人幾乎滿頭金發跟跟直豎的殺向桌前,抬手就是一拳,直接砸翻了桌子!
“你竟敢騙我!”惡狠狠的一把揪住韓蒼的衣襟提近自己,秦淮眼睛裏噴出的火焰猶如實質,卻聽得一聲微弱的撕裂聲,和一聲倒吸氣。
“大哥!”一陣勁風襲來,江浪已經奪下她魔掌之下的韓蒼,獨留秦淮僵硬的呆愣在原地。
她聽見了,她清楚的聽見,那是傷口撕裂的聲音!僵硬的目光落在韓蒼的身上,那側過去的肩膀上一片殷紅還是刺痛了眼。
“誰讓你告訴她的!”一聲低喝,卻帶著無法掩飾的虛弱,韓蒼責備的瞪了眼江浪。
“難道她不該知道嗎!你再這樣護著她哪天把命丟了都不知道!”江浪暴怒,第一次對自己敬重的大哥如此,轉頭瞪向秦淮,眼中的殺機一瞬即逝。
歎了口氣,韓蒼緩緩的坐下,明顯有些吃力,無奈的搖搖頭,“浪子,這件事與她無關,你先出去吧。”
“你多少年不曾下山了,又怎會有人消息那般靈通,你敢說這件事與她無關!”一掌擊碎腳下翻倒的桌子,江浪雙手握拳,渾身的殺氣毫不掩飾的蔓延。
“任何人都不許動她!哪怕我死了!下去!”韓蒼冷喝,深沉的臉色越發的蒼白。
偌大的房間裏氣氛瞬間僵硬,一股殺氣無形的壓迫,江浪瞪向秦淮的眼神的,有種欲殺之而後快的衝動,並沒有因為韓蒼的話而有所收斂。
“大哥,先不說了行麼。”而此時低低的聲音帶著無助,第一次,秦淮害怕了,因為她看見韓蒼背後的鮮血已經染濕了衣衫。
無視身後那個滿身殺氣的人,她伸出手避開了那鮮血直淌的肩膀,慢慢的扶起韓蒼,不敢太用力,小心的走向床榻……
在韓蒼的房門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秦淮就在門口那麼走來走去,她終於知道,江浪那吃人的眼神到底是為什麼。
大哥獨自下山來找自己,卻在京城遇見那狗官的陷害追捕,又突然接到山寨的飛鴿傳書,寨子裏最近很不太平,可誰也沒想到,大哥竟然會在回來的路上遇襲!
還傷得這麼重!咬著牙,秦淮攥緊的拳頭恨不得先砸了自己,所有的禍事都是自己闖出來了,現在受傷的卻是大哥,可就算如此他還護著自己!
自責和埋怨都無濟於事,等待才是最大的煎熬,在近一個時辰的站立不安之中,終於,門打開了!
秦淮一陣風的衝進屋子裏,看見韓蒼已經沉沉的睡去,隻聽得門口的老先生低低的聲音囑咐,“老夫用了迷魂香安眠,讓大當家的先休息吧,暫時傷口不會再發作了。”
腳步挪動,秦淮看見那張剛硬的臉上一片蒼白,從小到大,一直在別人的冷眼裏生活,第一次,有人如此護著自己,像親人一樣,攥緊的拳頭鬆開,秦淮緩步走出房間帶上房門。
她告訴自己,以後再也不許任性,害身邊的親人受傷,至於到底是什麼人傷了大哥,眉心一凜,秦淮揚起的臉上凝結起一層寒冰,隻要別讓她知道!
沉重的腳步邁回自己的房間,秦淮放任自己無力的躺在床上,睜著眼,隻愣愣的盯著床幔,腦子裏空蕩蕩的,但又感覺滿滿的沉重,好多事情,但卻不知道到底該想些什麼,現在她唯一擔心的隻是大哥的傷。
突然的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耳朵裏,猛的一瞪眼,秦淮直挺挺的坐起來!
隻聽見胡虎的粗嗓門憤怒咆哮,“大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