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掩麵輕笑,沈若雪拋出一個責備的眼神嬌嗔道,“看你這小妮子,姐姐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你還當真了不是。”
她這一笑,秦淮也覺得好笑,於是也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頭腦簡單的秦淮也不曾覺察到沈若雪的突然轉變,倒是覺得她的那一句“姐姐”蠻親切的,於是幹脆直接開口,“那我以後就叫你姐姐好了。”
“既然都認我這個姐姐了,那妹妹現在總可以告訴姐姐,你的心上人到底是誰了吧!”沈若雪難得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眼底的調侃之意明顯。
愣愣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秦淮突然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懦弱了?應該,是喜歡他的吧?那為什麼一直都承認呢?是不敢?還是不願意?
低垂眸,秦淮的手指卷著發絲,突然抬頭,眼中已多了一份閃爍的自信,脫口說道,“對!我是喜歡他的!我要告訴他!”
無論他是否接受,自己都喜歡了不是?那又何必去多想些什麼呢?就算他是王爺,就算他高高在上能夠操控人的生死,可那也並吧影響自己喜歡他的啊!
嗐!我怎麼就這麼糊塗!突然懊惱的埋怨自己,秦淮豁然起身就直接衝出屋去,聽得身後的急呼隻扭頭回了一句,“我去熬湯!”
以最快的速度熬出一鍋魚湯,秦淮端著一罐子就衝到外麵,直接塞給黎蕭的近身護衛,隻留下一抹背影,一句飄遠的話,“告訴黎蕭趁熱喝才好喝。”
遠遠的亭台之中,那雙深沉的眼睛裏映出一抹靈動的身影,隻見她回去又抱起一罐魚湯出門,那身衣袍,果然合身,也符合她的性格,那一襲別致的卷發也恢複了最初的慵懶,終於不見她再穿著一身別扭的女裝了,午後的陽光追逐在她的身後,那一抹離去的背影飄渺,越來越模糊。
“她好美。”一聲輕歎,沈若雪如實道出了他心中所想,不過,那句讚美卻是發自內心的,因為就連她都禁不住看得留戀。
風,揚起胸前的墨發,隻是依舊看著她離去的方向。黎蕭的眸子越發的深沉,猶如大海般浩瀚無垠。
“那樣的女子,若雪自知今生無法與她爭輝,可是公子!”粉黛輕凝,沈若雪低下頭看見腳下的一汪湖水,水中那個絕世的男子仍舊無波無瀾,甚至自始至終都不曾看過她一眼!
凝結的眉心猛然舒展,沈若雪揚起臉再次麵對那個背影,“女為悅己者容,她的心裏隻有他!公子難道還不明白,她根本不屬於你!”
一字一句的擲地,嬌柔的身軀也跟著顫動,那個柔弱的女子第一次固執,固執的想要讓他明白,或許是想讓他再看她一眼。
可是,那個淡漠的男人啊,當真如清風無情,如流水無心,他永遠,對周圍的一切置若罔聞,仿佛整個世界從來沒有值得牽動他一絲情緒的東西。
不!現在有了!她看見他笑過,他也會笑,那般的醉人,卻隻為她!
“嗬嗬,嗬嗬……”突然的冷笑,沈若雪看著水中搖晃的倒影,如一樹凋零的櫻花,美麗,卻是擋不住的淒涼,“你喜歡她,你喜歡她。”
重複著他心中所想,沈若雪嘴角的笑容放大,涼意隨著紅唇輕啟,“可是那個男人卻是你無法逾越的阻礙,你注定一生都無法得到她!”
“你今天說的已經夠多了。”淡淡的聲音飄散在風裏,仿佛他從來不曾開口過,淡漠的掃過走來的護衛,清冽的聲音如腳下這初春的湖水般冰冷,“送若雪小姐回房。”
“是!”放下走中的魚湯,護衛俯首做出個請的手勢引向遠方的院落。
“今日若雪的確有些過了,但是公子又當真明白若雪所言麼?”若置身冰窖一般,沈若雪早已經覺得全身一片刺骨的冰寒,不知是因為這午後的輕風,還是因為那個男人無情的冷眼,收起最後的留戀,沈若雪朱唇輕咬,最終還是拂袖離去。
無心的攪動著濃鬱的魚湯,黎蕭的眼中不帶絲毫情緒,淺嚐一口,不知為何,這湯,今日多了一絲別樣的味道,說不清,道不明,不似苦澀,卻有些讓人無法繼續品嚐。
女為悅己者容,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讓他看見你的樣子麼?一聲輕歎,那一抹月色的身影起身,大手一揮,一把隱綠色古琴在懷,修長的手指輕撫,一曲淡漠的琴聲悠揚,彈奏出這個世間永遠無法靠近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