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溪原本與丈夫邰襄音北戰於戎狄,一接到靖宇重傷的消息就決定讓邰襄音留守,自己就火速往回趕。當魏溪趕回去的時候靖宇已經下葬了,而且,就在靖宇下葬前的那天晚上,謖旂竟然留書一封,不見了人影。此事很快傳遍了京城,出於對靖宇的尊敬與仰慕,對謖旂不利的言論一時間傳遍了大街小巷。都說靖宇有情有義,一生光勳無數,唯一的錯事就是愛了一個無情無意的女人,用盡了一生心血去嗬護了一顆又冷又硬仿佛千年玄冰搬得心,直到死了依然一無所獲,那個妻子理所當然地走了,悄無聲息,像是一把利劍,將大將軍的屍骨也斬碎了一般,那麼令人心寒。
魏溪與謖旂不僅僅是嫂子與小姨子的關係,更是情同姐妹,絕不相信謖旂會是人們口中的那種人。她更願意相信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謖旂一定有苦衷。可是她問遍所有的人,求遍所有的人,他們即使相信謖旂有苦衷,也說不出半點利於謖旂理由,因為他們都很明白地知道——澹台謖旂從未愛過魏靖宇。
孤立無援的魏溪一時毫無主意,傷心地肝膽欲裂。幸而有丈夫邰襄音為她打氣,鼓勵她,她才好些。不久之後,隱居的孟庭聞訊趕來,祭拜過靖宇之後沒有去見別人,而是直接去找了邰襄音。當時邰襄音正陪在魏溪身邊,魏溪一見孟庭來了,一下子撲到孟庭的懷中,肆意地大哭了起來。孟庭哄了魏溪一會兒,慢慢地平息了她的情緒。
一止住了哭聲,魏溪再度向孟庭哭訴著求了起來:“雲帆姐,雲帆姐,求求你,幫幫蔻兒姐,她不會的,他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孟庭好勸歹勸,魏溪還是不停,無奈之下,孟庭一把推開魏溪,背過身去,不再理她。
魏溪被推倒在地,襄音趕忙去扶她,她站起來,不再哭鬧。抹了抹眼淚,說道:“雲帆姐,我不哭了,我不鬧了,我都聽你的。”
孟庭歎了口氣,轉過身來拉魏溪坐下,語重心長道:“雲展,你還是那樣感情用事、魯莽任性啊!你如果真的想要為謖旂討回一個公道,那麼就老老實實地呆著。這件事就由我跟襄音辦妥。記住,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準再鬧!”
“好好好,我都聽你的。可是……襄音?”魏溪說著看向了邰襄音。襄音也奇怪孟庭竟然直點自己的名字。
孟庭也開門見山,向襄音拜了一拜,道:“謖旂曾經與我提過,她說這紛紛雜雜的世間,她隻有一個真正的知己,勝於俞伯牙摔琴之交,高於管飽之義。而這個人就是你——邰襄音。所以我來找你,也相信你一定可以給出一個公正的評價和一個建設性的結論的。”
襄音微微一怔,也向孟庭拜了一拜,道:“那我也鬥膽叫你一聲雲帆。以我對謖旂的了解,謖旂感情強烈,性子也剛烈,理智卻出奇地駕馭了感情,我猜不透。可是我相信她絕不會在深愛的人去世後就悄無聲息地離開的據當時在場的人說當時二哥僅僅懸著一口氣不肯走,蔻兒在最後一刻趕了回來。剛回來時謖旂還是冷若冰霜,見到二哥之後,她的感情徹底崩潰,一下子淚流滿麵。二哥此刻卻露出了笑容,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甚至還為蔻兒擦拭淚水。兩個人含情脈脈地相互望著,良久,二哥突然問道‘蔻兒,你……愛過我嗎?’當時蔻兒微微一笑,回答的很無情,她說‘沒有。’更奇怪的是二哥聽了以後竟然笑了,會心地笑著離世了。之後,蔻兒與大家一起為二哥守靈,其傷心之色不亞於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之後,在二哥下葬的前一天晚上,蔻兒突然讓大家都回去休息了,隻有文序跟薰兒不肯走。蔻兒將兩個孩子打昏後送回了房間,第二天就消失不見了。那晚沒有人發現蔻兒離開,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襄音說完便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孟庭。
孟庭微微一笑,道:“襄音,你以為如何?”
“我以為,蔻兒並沒有走。”襄音斬釘截鐵地說。
“我以為,蔻兒凶多吉少了!”孟庭歎著氣,神色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