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兩三天時間,檢查站關口兩邊,卸下來的木頭已經堆積起來有好幾十立方了。
劉站長說:“天天卸木頭,人受不了了。這活包給你,你找幾個人來於!”
拉加澤裏回到機村找人,機村沒人肯幹。他又帶口信去了另一個村子,這個村子深藏在不通公路的山窩裏,一年到頭隻能侍弄莊稼,對能靠弄木頭發財的機村人羨慕不已,有人來招呼去幹這樣的活計,一下就來了十多個人。拉加澤裏隻留下一半。這一半人把活幹得熱火朝天。一輛車來了,停在關前,驗關員嚴格核表、丈量、用粉筆在要卸載的木頭上隨手畫個圓圈,這些家夥就拿著撬棍一擁而上。幾天下來,檢查站前的空地都堆放不下了。檢查站又付錢讓他們把木頭一根根抬到鎮外空地上碼放整齊。
檢查站上,羅爾依神氣和藹地向剛被沒收了木材的人宣傳森林保護的有關法規,惹得那人氣惱不已地對著他大喊:“你這個假正經!神經病!”
羅爾依摸摸頭上的繃帶,神情非常無辜而天真:“我不是神經病,醫生說我是失憶症,說我記不得以前的事了。喂,夥計,以前我們認識嗎?”
那人想說,那時隻要你高興,往你手裏塞幾百塊錢,你一抬手,我就過去了。要是塞錢也過不去,那是遇到你特別不高興的時候了。但是,說這些有什麼用處呢?
但他還要追著那人問:“真的,我失憶了,以前我們認識嗎?”
那人隻好苦笑著無奈地搖頭。
劉站長搖頭,說:“他把大家都弄瘋了。”不等拉加澤裏回答,他又說話了:“沒收的木頭越來越多,應該處理一下了。”
“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砍下來的樹難道還能栽回去?賣掉。你先發幾車走,這是手續。”
“幹脆全部發走!”
“全部?小子,不要太貪心,先發幾車,剩下的怎麼處理,還要請示,看局領導是什麼意見。”
拉加澤裏也知道,剩下的木材怎麼處理,劉站長還要看看自己處理這些木頭的手法。他連夜包車裝載,揣著合法手續,親自押車去了省城。當然,最後出手的活他都讓給刀子臉來幹。他自己在低海拔地方的暑熱中昏昏沉沉地躺在旅館床上。刀子臉回來時歡天喜地,因為雙江口鎮檢查站風聲緊,這裏木材的價格立馬應聲上漲了,而且漲了好大一截。這一次,刀子臉把一包錢全部交到他手上,說:“你小子行,以後我就跟你幹,錢全部在這裏,你高興給多少就是多少!”
“你也知道了老子的厲害。”
“心服口服。”
“那好,你自己拿你該得的,剩下就是我的。”
連夜回到雙江口鎮,他也把一大包錢放在劉站長麵前,說:“請老大發話,如何處置。”
劉站長讓他先拿三萬多交到檢查站兼職財務手上。這個兼職財務就是本佳。本佳開了處理次品多少立方的發票,叫他收好。就這樣,還剩下了五萬多塊。“幹什麼呢?沒有想好,你先收起來,大家都動動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