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就當我求求你,求你不要傷害天鴻,他是無辜的。是我,要打就打我,是我害單晴的。要報仇就找我,不關別人的事。”單雲哭倒在地,悲切地仰望著他。一張英俊無比的臉龐,濃密的眉,卻擁有一顆魔鬼的心。

天鴻被人打得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呻吟,兩眼微弱地朝單雲眨了眨。她知道,天鴻是在用眼神告訴她,不要求那個魔鬼,他寧願死。可是這怎麼可能,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天鴻被人打死呢。

“啊”

天鴻的慘叫聲。

坐在一旁歐式沙發上的英俊男子,微笑著略抿了口紅酒。如果僅僅看見他一個人,一定會以為他在看電視。單雲蒼白的臉色,通紅的眼眶無聲地與他對視,微咬下唇,突然猛地跪下。蕭遠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從來沒有看見單雲有這麼激動的表情,心想原來她並不是“無情”,但想想她是向著別的男人,表情隨即很快恢複了正常。單雲雙膝一前一後地移至男人跟前,懇求道:“晴晴是我害的,我把命還給你。”說完,義無反顧地往右旁的圓柱撞去。蕭遠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左臂,拉入懷中。單雲仰視他,仿佛看到眼中一縷擔心閃過,不可能的,那雙深邃的眼眸一直是波瀾不驚的,又怎麼會對“妓女”“奴隸”“殺人凶手”流露感情呢?懷中的單雲已筋疲力盡,心如刀割,淚兒不自覺地從眼角洶湧而出……

兩年前,

“姐姐,我回來了!”放學後的單晴踏著輕快的步子走進了家門。

“你等一會,馬上可以開飯了。”單雲看了眼客廳的妹妹,低下繼續炒菜。

妹妹單晴今年高三,和自己畢業於同一所貴族學校,相較與她的平平無奇,妹妹的鋒芒不可掩蓋,晴晴不但成績全年級第一,而且是個十足的美女,因此被那些少男一致評為“校花”。有才有貌,她就像一個墮入凡間的天使,一張尖尖的瓜子臉,無形中散發著古典氣質,清澈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加上一副櫻桃小嘴,如此容貌簡直是上帝完美的傑作。站在她旁邊,自己永遠都是陪襯。讀書的時候,她堅持一個人乘公交回家,就是為了隱瞞別人自己有這麼個才貌雙全的妹妹。對於這點,單明起初一口反對,可是看到一向溫順的女兒未曾有過的堅決眼光,也隻能點頭答應。算算來這棟別墅住了有十年了,那時候的她隻有十歲,母親的葬禮後幾天,就被一輛黑色轎車接走了。透過車窗,隻見外婆,舅舅,姨媽漸漸遠去的身行,心口由生一種莫明的悲慟,單雲多少也清楚,她已經和過去的生活徹底告別了。雖然是同一個市,車子也行駛了一個來小時,可想而知,此去的目的地一定離家很遠。司機老王恭敬地拉開門,單雲滿腹迷茫走下車,一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棟豪華,精裝的三層小別墅。今日之前,她一直以為這種房子隻有在電視劇裏才能看到,一時間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老王牽著她的纖纖小手走進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麵帶微笑的男人,大約四十歲左右,右邊是一個著裝考究的貴氣女人,單雲感覺她的衣服一定價格不菲。女人旁邊站著個紮著馬尾的小女孩穿著米奇的童裝,和自己身上從舊貨市場買的二手貨形成鮮明的對比,單從這個年齡看,就知道長大後是個美人胚子,單雲猜她應該比自己小兩三歲的樣子。管家吳媽告訴她,男人是爸爸單明,女人是媽媽程美玉,漂亮的小女孩是她的妹妹單晴,今年八歲。原來這個男人就是媽媽常常提起的爸爸,旁邊坐的正是搶走爸爸的女人。

“爸爸,媽媽。”微弱的聲音淡淡發出。

男人加深了笑容,女人朝她微點點頭。十年的單親家庭生活,最成就的是學會了察言觀色,常常要麵對同學的嘲笑,而她也不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所以老師對她並不完全熱心,而且就算是責罵同學過後,也隻會換來更深的譏諷和捉弄。

單雲在女人的眼神中明顯讀出了一絲隱忍的厭惡。肯定的說,眼前這個女人並不喜歡她。她暗暗告誡自己,盡管如此,一定要熬過這幾年,因為她在病床前答應過媽媽,一定要堅強,要好好的活下去。那個生她,養她給予她無限母愛,一生為情所難,百病纏身的苦命女人,到臨死一刻都在緊緊勸解女兒:不要恨他,他始終是你的……的……父親……我……最愛的人。說完這些話,母親撒手人寰。十歲的她親眼目睹相依為命的親人離開,此時此刻終於相信原來真正“心如刀絞”是流不出一點眼淚的。而唯一能夠為母親做的就是聽從母親臨終的遺言。